23前事泄露（1 / 1）

“怎么回事，闹得这样乱。”扶月收拾了乱七八糟的笔墨，随便擦了擦桌子，空出块地方来。把百宝箱里写了一半的信细细展平，执起笔来。

“迟早有一天啄烂她的嘴。”白夜愤愤然上下整着衣服，用力正了正衣领，随后从广袖中捏出纸条来交与她。

月儿，我领命北上，你再等我一等。

扶月看着便停了笔搁在桌上。略微带点苦笑:“他此时赴任，真跟逃了一样。”

白夜正试图把乱糟糟的银发重新扎起，闻言一边道:“你对陆既明，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能有什么意思呢。”默默把写了大半的宣纸移开，扶月扶着桌沿半扭过身来。

白夜极其艰难地试图表达自己的意思:“你真那么……喜欢为了他背离一切”

当然，那是她青梅竹马的陆哥哥。

扶月沉默下来，她无法这样出口。她不能和之前一样有意无意地无视白夜了。他的问题同以前一样，带着对这个天下的似懂非懂，以近乎天真的锐利鞭辟入里。

扶月把她的信纸连带陆既明的字条慢慢一点一点揉在一起，交给白夜:“点了吧。”

白夜依言，火焰寂静地吞噬墨迹，扶月喃喃自语一样的声音透过苍白的火苗:“快一年了。我想绕过去，我要绕过这荒废倾颓的一切……”

她摇摇头打住了。也不再有其他动作，任由天光寸寸暗淡，把碧色衣裳染成竹青。

忘言得意。晦暗不明的光下白夜看着她桃花眼眼尾弯弯，低垂的睫毛敛住眼光，忽然间全明白了。

“既然如此——”他脱口而出，却在下一刻猛然警觉瞬间隐了身形。扶月心知必定是有人来了，然而她身子还未坐正，雕花门便砰地给摔上，踩着吱呀呀的惨叫流水趾高气扬地快步进来。

“呦，小夫人，你倒闲呀？”流水不待扶月开口就三两步上来，哗啦啦地抖开一张纸直抵在她面前，嘲讽道，“您是大才女，帮我看看这写的是什么东西!”

隐了身形的白夜脸色骤然一变。纸上墨汁溅得到处都是，歪歪扭扭的字迹尤为可笑，写的却赫然是:

月儿，我领命北上，你再等我一等。

正是陆既明字条上的内容。

扶月用力合了眼又慢慢睁开，不出一言。流水俯下身凑近她，:“这是什么东西，是谁送来给你的”她脸上是近乎恶毒的快意，“是不是那天寺里你找的野男人”

扶月的瞳紧缩了一下，紧锁长眉，不发一语，勉力扶住桌子。只听对方声音得意洋洋很不真切:“哼，那天晚上在寺里面，你房里蜡烛亮堂堂地点着，外面却看不到半个人影半点声儿!这不是不在房里是什么？琉璃和落花可都看见了!那两个蠢货还以为你什么身体不适，要不是我拦着她们早敲门进去问候你了，你这贱人当天晚上就要被沉井!”

流水逼得更近:“后来我去给夫人折花儿，猜猜怎么着？诶呦，不知哪间房里听到你的声音了。一口一个哥哥，呸!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什么男男女女的龌龊勾当!”她用力抖索那张纸，白纸黑字明晃晃地颤动，“呵!今天更是，房里备起纸笔，还和你那奸夫玩起什么鸿雁传书了？亏得被本姑娘截住抄下来，不然谁知道你要猖獗到几时!”

“我可没干什么龌龊事，”扶月眼光明晃晃刀子一般，直射过去，“也未曾一时猖獗。”

流水先给慑得一愣继而花枝乱颤:“哈哈，笑话!别说我手握证据，就是无凭无据，只要我跟王管事说，你就得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