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流连文字（1 / 1）

忽听春雨忆江南。

“真是天赐的意境。”扶月指尖流连于书页，喃喃自语。又见后面那首《风入松》，银字泥缄，接着便是“杏花春雨江南”。磁石般的意象，除了一遍遍感叹天赐之妙再说不出其他。

白夜正微浮在空中，勾勾手指，书架最上一层几本书飘下。一回头看见这般光景，不忍打破。待扶月再翻动书页，才晃悠悠飘至她身后。

道:“这句嘛，与‘春草初生，春林初盛’，却有异曲同工。皎兮你偏爱温软的句子，也喜欢杏黄轻粉的衣衫。我最爱的却是蒋捷那一句。”

少年微仰起头，清朗的声音不徐不急:“白鸥问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

扶月只消听这一句就心动，惊为天人。想起当年白夜曾在青草廊下一句句吟诵古今的诗篇，不由莞尔。

轻放下手中书，由衷感叹:“何以写出这样的句子，真教人八辈子也赶不上。”

说罢她接过白夜“递”来的几本志怪奇闻的书册，从头看起。

这书有一篇写的是精灵鬼魅之类别。二人逐字细细看去，大意是作者生而不同常人，往往遇鬼怪，遂将曾见过的几种写明。

有死后精灵未入黄泉，徘徊世间，遂成祸患。有真真正正生灵成精，狐、猫、犬以至花草，无奇不有。

有天地灵气，遇兴所化，附于物象。此种精怪只在一念，至纯至净。若动妄念乃至杀人，顷刻间便身死道消。

扶月心中啧啧称奇，看向白夜:“可有你的那种”

少年一手抵额微皱眉头:“似乎想起来什么……”

扶月忙屏息。听他道:“对了，普通的妖怪似乎不能如我这般直取天地之气为己用。相互厮杀，糟糕得很。”言毕向她笑道:“皎兮，我之前大概是很厉害的妖怪呢！”

“是啊。”扶月亦笑了，拿起另一本书，“再看这个……啊，妖物吸人精血以修炼……”

白夜连连否认，声称自己绝未做过此等野蛮之事。

扶月佼有兴味地看着少年指天画地地赌咒发誓，又哗啦啦翻开诗集:“啊，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这句倒是旧友了。”

“人生有命。南唐父子命定担负词句……”白夜一顿，“不知皎兮命数如何。”

扶月埋头在书里，并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