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2 / 2)
开化案
顺治间,山左张公立山宰开化。有木子雄者,以图财谋命,拟大辟,已定案待决矣。适张丁艰卸事,署任为钱塘县丞王某。交代时张缺库项百余金,未清。正在措置间,而王索之急,且欲封其行李。张鬻衣裘、售簪珥以足之,始得回籍。去数月,部文下,木子雄依拟正法。王时尚在署事,遂为监斩官。张后服阕赴补,得江西铅山令。到任未几,有河口镇民为窃贼拒捕伤脑死。张饬捕役严缉,遂获正凶。到案时,张视其貌若素识者,听其声绝类开化土音。问其姓名,为李雄,疑而盘诘之,即从前图财谋命之木子雄也。张大惊曰:“闻汝已正法矣,何为尚在?”子雄仰视,识其即从前之承审官,因不敢隐。具言昔处斩时,正在黑夜,刀适中颈骨,身虽仆而首不殊,颈痛几绝。比醒,则四周绝无一人,因力挣绑索断,逾城而遁。逃至江西,改姓为李,作偷儿以度朝夕。今又以拒捕破案,死复何言。张验其脑后,刀痕宛然。询知监斩者即署事之王丞,念及前怨,遂以子雄昔日刑后脱逃,及今拒捕杀人事,通详上宪。江西巡抚移咨浙江查之,浙抚大骇,行提昔日监斩及用刑之人,至省严鞫。时王丞已升令江南,离任至浙。讯得开化县中向未戮人,无善于行刑者。当夜子雄正法时,刀砍而仆,疑其已死,遂用芦席掩覆之。俟天晓然后收殓,讵次日尸已不见,不敢声扬,竟以业已处斩具报。不料其逃至江西,复因他案败露,及于前事也。抚台又咨提子雄至浙,令其亲族认识之,果是。复再三研讯,司刑之人,并无贿纵情弊。案遂以定,子雄仍解回江西结案,而王丞与用刑人,咸获重谴焉。
俄罗斯修表纳贡
俄罗斯国以顺治十七年遣使入贡,不知正朔,自称一千一百六十三年。初与俄罗斯立约往来,不强之修表纳贡,彼此关会不用诏旨,惟理藩院行文于其玛玉斯衙门,如有司咨牒状。盖早恐后日梗化,不至有伤国体也。
西人修历
明万历中,西洋人利玛窦,与其徒汤若望、罗雅谷等,奉天主教来游中国,极言受时历之误,当时未之信也。至顺治元年,若望进浑天星球、地平、日晷、窥远镜各一具,及舆地屏图,请依西洋新法推算。二年仲秋朔,日食,若望先期进时刻分秒起复方位,至期,令廷臣公同测验。诸法俱舛,而新法独合。于是令若望用新法修时宪历。时天下初定,海禁尚弛。西洋人来者愈多,散居中国。于济南、淮安、扬州、镇江、江宁、苏州、常熟、上海、杭州、金华、兰溪、福州、建宁、延平、汀州、南昌、建昌、赣州、广州、桂林、重庆、保宁、武昌、西安、太原、绛州、开封等处,共建天主堂三十余所;入其教者,厚与金帛。无籍之徒,群相依附,其焰遂炽。
有歙民杨光先者,著《辟邪论》,又著《孽镜》、《中星说》、《选择议摘谬》十编,痛詈新法之非,总名其书为《不得已》。又以若望等邪党惑众,包藏祸心,具《请诛邪教疏》,康熙三年,赴部投递。下吏部会审,若望得罪革职。四年,以光先为监副;光先五上疏辞职不准,寻升监正。西法中废。后西洋人南怀仁,复具疏讼冤。又革光先职,用南怀仁,而西法得行。至雍正间,严海禁,毁各处天主堂,止留京师一处,俾西人修历者居之。有潜来内地妄称传教者,皆严绳以法。岁月既久,禁防稍疏。迨道光、咸丰以来,传教者益纷纭,疆吏不敢过问矣。
官制
国初内三院,满洲大学士,谓之榜式;乌金超哈官大学士,亦称榜式,如范文肃公、宁文毅公是也。六部初不置尚书,率以贝勒管部事,置侍郎以佐之,有满洲、汉军(即乌金超哈)、汉人各二员。后置尚书。久之又省去汉军侍郎,定为满、汉尚书各一员,侍郎各二员。汉军亦有为汉侍郎者。满洲郎中员外郎,初称理事官、副理事官,后改从汉官之称。惟协理兵部督捕太仆寺汉少卿二员,仍称理事官。科道初亦称理事,后改同汉人,俱称给事中御史云。
顺、康朝大臣体制
顺治四年,谕范文程、刚林、祁充格曰:“文职衙门,不可无领袖。今尔衙门,较前改大。尔三人可用珠顶玉带。”见本传,查浦辑闻。康熙初,三品以上乘舆呵殿,双藤彻扇。丙戌罢引藤,丁亥并撤拥扇,惟背灯笼题衔。壬辰冬,仍听乘舆藤扇如故。
紫禁城骑马之制
年老大臣,六十五岁以上,应骑马入紫禁城者,先列名具奏。准骑者,由东华门入,至箭亭下马;由西华门入,至内务府总管衙门前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