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丽而盛大的烟花全部都是在为那个叫做冬花的女子送行(1 / 2)
今夜是满月。
恰逢夏季周围寺庙举办庙会。
如今已是盛夏,日本的夏季不算太热,夜晚也还算凉爽。
荼靡拒绝了右京邀请她与他们同行的提议,以身体不适为名。
再三婉拒,右京终于打消了让荼靡与他们一起前往庙会的决定。
庙会嘛,去肯定还是要去的,但是肯定不能和朝日奈兄弟一起去。荼靡坐在梳妆台前,手持檀木雕花木梳一点点的将黑色的长发梳理成好看的发髻。大多数头发披散在肩头,脑后中央用并蒂海棠琉璃珠步摇束住。
这叫做初鳞髻。因为它状若初生鱼的鱼尾般灵动,故称初鳞。这是风家特有的发髻,每当严肃的净化之时必须要束起此发髻。
荼靡抬起头,从窗外看出去,月亮大如圆盘,完好无缺。荼靡偏了偏脑袋,将置于窗台处的编制木篮打开,从里面取出折成千纸鹤的红色符咒收入别在腰间的锦囊里。又折下一朵优雅绽放的水晶兰放入。
她理了理长长的袖子,目光落在镜子里的自己。
她用了祖母寄过来的流烟清水黛和中国特有的胭脂水粉画上了严肃的净灵妆容。
这些必要的礼仪,是自古传下来的规定也是对于灵物和世间万物的尊敬。
荼靡深吸一口气,望着越来越亮的月亮,她抱起雾狩,一脚跨出窗台,嘴里轻念咒语,利用飞符。
“青之空,鸟之翔,舍我破旧沉重之身,置我于青天白空之上,以上祖风家之名实行,指引我寻往朝日奈祈织。”语毕,吟唱符文完毕,身体悠悠浮起,霎时之间以极快的速度向外飞去。
到达朝日奈祈织周围时不过半分钟。荼靡站立于千年古树之前,他们相隔一段距离,且不说净化这种事情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还要考虑使用灵力使冬花现行恐怕会把大数人吓个半死这类的麻烦事。
荼靡皱了皱眉头,目光打量着四周,终于觅得一个好去处。
寺庙后方有一片树林,大约这时是不会有人的,那里是最好的地点了。
荼靡起身一跳,轻易就从屋顶略过。落在寺庙后的一颗大树上。
已准备就绪,抬头望了望月亮,距离今夜最亮之时已不足半小时,需速战速决。荼靡表情严肃,她已命雾狩化作冬花之形引祈织过来。
雾狩做事靠谱,远远便可见祈织急匆匆地追着前面的白色身影,近了近了,雾狩一个雾化便如一缕青烟消散。
祈织看着自己面前消散掉的青烟,心中一沉,面色沉重。脸上尽显失望之色。
冬花…冬花…为什么不等等呢。明明差一点就可以抓住你了。他垂着头,握着十字架项链的手收紧。
整个人阴郁到不可言喻。
荼靡一个飘身跳下树,下落时的阵阵风扬起她衣裳宽大的袖子。飘飞飘渺轻盈得不像是一个人。她衣袖上和裙摆上都是一朵朵生动娇艳的花朵。
朵朵手绣,是风家最重要的传家宝之一,此衣以朵朵灵动至极的手绣花朵闻名,称之午衣。其中以夕颜也就是牵牛花为最。只因它代表着短暂的美丽和快速死亡。
这对于净灵来说是多么符合其意的一朵花。
荼靡走向祈织,她头上的步摇随着她的步伐前后摇晃,勾勒出的弧度在皎洁的月光下异常亮眼。
祈织定定看了荼靡一会,随后转身便准备离开。
冬花离开,带走了他三分之二的心。绘麻的离开,将他剩下的心都带走了。
他在没有其他的可以给这个女孩,当然也不打算给她任何东西。
他帅气的犹如偶像的面容染上愁容,灰白色的柔顺发丝失去了光彩。
“你不想见冬花?”她语气镇定,毫无慌乱,也没有对于祈织果断离去的不满,她见他身影顿住,似乎是不可思议的转过头。
荼靡笑,这世上能让他面对自己这个坏人的唯一可能就是冬花。
“你知道冬花?!”祈织几个大步走到荼靡跟前,几乎是急切地开口。这世上,能影响他情绪的,能影响他心绪的只有冬花。
“是。”荼靡黑色的眸子染上点点猩红,逐渐变成透人心魄的鲜红,她伸出手,指甲上用曼珠沙华的鲜红汁液染成了红色,甚至还晕染着些许黑色。
“我带你见她,但你得承诺我不能做出过激的举动也不可以大声说话引来其他人的注意。”荼靡浅笑,她语气平和,无论如何,她必须先打好预防针,不然过会指不定会出什么样的乱子。
祈织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荼靡转过头,望向站在祈织面前的冬花,她伸出手握住祈织有些冰凉的手臂,以自己为媒介,让祈织可以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冬花。
冬花的身影逐渐清晰,祈织上前一步,原先平静冷淡的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痕,他表情里甚是欣喜,甚至有思念。
他思念冬花,念了好久好久,念到心都痛了。
痛到让他神志不清甚至产生幻觉以为自己爱上了绘麻。
“冬花…”他轻声开口,似乎是害怕吓到自己面前的人儿。
“嗯。我在。”冬花笑容温柔,声音软软糯糯地,带着一些青涩,她答。
“冬花?”
“我在。”
“冬花你回来了…是不是这次回来就不会走了!?”祈织情绪濒临崩溃边缘,声音激动,他急切的想要得到答案。
见他音量渐大,荼靡并没有出声制止,而是暗中在周围布下隔音结界,使人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也听不见里面的任何声音。
“祈织…我已经死了。”冬花眼神有一丝悲哀,但她还是笑着。
“不…不会的,你可以出现在我面前,就说明我们还是有机会的…”他皱着眉头,他不喜欢听见死这个字,尤其是听见冬花说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