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我仿佛是第一次踏上了回家的列车，至少我确实没有印象会停靠这么一个小站，连窗外生锈的站牌都显得十足陌生。

尽管在此之前为了避免我妈的唠叨，我都尽量每个月抽两天时间从实验室出来回家一趟，但我无法向她解释这不是回家，故乡对于我来说是一个遥远而没有质量的词，更多的是在做阅读理解的时候我才最能理解它。可是这次不一样，我要回去看张北涯，如果他在那，一切自是不同。

昨天傍晚的时候我做了个梦，突然就想起了张北涯，这么多年我已经很少会再梦到他，梦里他像以前一样靠在我肩上凑着我耳边讲小话，手里还在比划些我看不懂的东西，老师在讲台上时不时投来关注的目光，我听不清只好趁老师背过去板书的时候抓住张北涯的手把脑袋再凑过去些，可是没有声音，他消失了，转过头我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到了窗外，我有些紧张的问他在搞什么，他眼里有种我看不懂的忧伤、但还是笑着对我挥了挥手，嘴里还反复念叨着什么，最后还是慢慢、慢慢地消散了。

我顺着他的唇语，念了念：“再见了，原晓东。”

然后我就惊醒了。

醒来的时候头很疼，室友都戴着耳机奋笔疾书，我想是为了最后一学期的博士大考做准备。即使是在一个寝室，除了学习之外我们也并不会有什么社交。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种稍显冷漠的氛围让我们如鱼得水。

我妈电话打来的时候，我还没从这个梦里缓过来，不小心就点了接听，她尖锐的声音立马就跳了出来，我连忙捂上手机，假装没注意到室友的咳嗽声，跑到阳台上关了门。我才拿起手机说；

“妈，有什么事吗？”

“原晓东你怎么说话呢？没事就不能打你电话吗？我打我儿子电话需要理由吗？”

“……”

“成绩还稳定吗？论文准备怎么样了，有交女朋友吗？”

我只能敷衍地回应。

“这还在上学就对妈妈这种态度了，以后我老了还得了，还指望的上你……“我的妈妈，江玉燕女士，每次电话都爱把自己陷入这种狂热的循环。

我干脆不说话了，算了一下，按照以前的规律大概还有三分钟就可以挂了。

我妈好像也意识到了无趣，突然声音变小，用另一种狡黠的语气对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