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天色已晚,众人终是散去。偌大的屋子,此刻只剩下宁致远与被他拉住的弦月莫。
“莫兄,你怎么看?”宁致远抓着弦月莫的衣角,轻轻地拽了拽。
“不怎么看。”弦月莫没好气地搭理了一下他,也不管自己的衣袖被拉着,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我都没问你对什么怎么看呢,你就不怎么看了?”宁致远也不急。
“这是绕口令?”弦月莫收拾好了东西,想迈开腿走人了。
“唉,你别转移话题呀!”宁致远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要走的弦月莫,“你可不许走!你得先说说看你的看法。”
“我说你怎么回事?我一普通人能有什么看法?”弦月莫皱了皱眉,对宁致远真是无可奈何。打从宁致远来折门道的第一天起,他就一直被宁致远缠着。要是宁致远跟自己一样不起眼还没什么,偏偏宁致远是清萧阁的内定弟子,天资聪颖,很是受人瞩目。弦月莫只想当个透明人,可宁致远却生生成了他的阻碍。
“我能感觉得到,你绝非平庸之辈。”宁致远的神情变得认真了起来,目光如炬。
“我也说了很多次了,你的感觉是错的。我只是普通人。”弦月莫不耐烦地叹了口气。这清萧阁的能力还真是奇葩。据说此阁是以灵感著名的,对周边的一切都有很强的灵力感知,高阶的仙者甚至能感知周边人的气场并根据这气场来判断此人的品性、能力等等。宁致远也是被清萧阁的阁主感知到,才被收归门下的。
“可是我每次要你回答的问题,你都有不同的答案。”宁致远笑了笑,眼中似乎有星星一般。
“还不是你逼的。”起初,弦月莫也想随便说些平庸的话敷衍过去,可每每这么说了,宁致远也不放过自己,硬是缠着他说出别的东西。他被缠得不耐烦了就只好说出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毕竟弦月莫也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年轻气盛,沉不住气,想埋没自己,可又不够隐忍。
“也罢,我只跟你说,你可不能说出去。”弦月莫终是不耐,只想快快说完,离开这里。
“嗯嗯!”宁致远用力地点了点头,“我说你也太小心了,每次都要跟我说这句。你放心吧,我嘴巴可严了!”
“在我看来,镜花堂不会有余孽。”弦月莫淡淡地说道,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为何?”宁致远满心疑惑,只待弦月莫为自己说明。
“你们低估了仇恨的力量。”弦月莫不由望向窗外那一轮皎洁的明月,眼中却含着一种名为悲戚的意味,“有太多人想杀他们了。滔天的恨意足以毁灭世间一切。若真的有余孽,他们也定活不过这十年。无论是明面上的仇家,还是附属于他们的宗门,乃至他们的下属、他们身边最亲近的人,利益与利益之间的盘根错节,人们对权利的迷恋和对修为的痴狂都成为了镜花堂的催命符。一朝落魄,万人蹂躏。在恶鬼的手中,又怎会有存活之机?”
“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说是众仙门世家合理讨伐,但要逃脱一两个人也未必不可能啊。”宁致远并不同意弦月莫得看法。
“若没有秦渝之事,会有人相信普通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变成如此强大的恶鬼么?”弦月莫轻笑,“恨意让他入魔,恨意让他拥有了无上的力量,仙门弟子在他的恨意面前犹如蝼蚁,不堪一击。恨意足以让人决绝和残忍,这镜花堂是树大根深,但是其树敌太多,失德太甚,在滔天的恨意之下,它并无存活之机。就算真的逃掉了一些人,这些逃走的人是谁,很快就会被人知道。不仅是仙门还有镜花堂的仇家,他们会拼了命地去找这些逃掉的人并夺去其性命。要知道,已经过去十年了。他们活不过这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