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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菲刚下车,迎面扑来的大雪瞬间迷了眼睛,她赶紧裹了上衣,只露出鼻子以上。吴华给她打过电话,这几天都不会回家,至于她爸爸,陈菲已经习惯了他的每一次缺席。
步行到公交站牌,许多过往的人匆匆瞥了她几眼,最热情的就是那些黑车司机,抄着手问她去哪。
陈菲转过头,拒绝了几个,又不断涌来新的,怎么也不得安生。
她家离车站只有三站路,很近,忽然有个脆生生的嗓音喊她,“嫂子!”
陈菲怔住,转头往车里看去,是个毛寸头,大大的眼睛热情洋溢,看见陈菲的时候连忙开了车门。
“我送你回家,顺路。”说着,殷勤的把陈菲手里的包放到车上,然后佯装镇定的拉开车门。
陈菲忽然想起来,这个人以前经常跟在纪凉身后,嘴很甜,每回看见她都会喊嫂子。
“他怎么样?”
“谁?”
车子发动了两次,好歹点着火,未成年,连驾照都没拿到,陈菲坐在车里,环顾了四周,应该是辆二手车,虽然破,可看出来开的人很爱干净。
“纪凉。”
“哦,凉哥啊,他现在混的可好了,我们那一片都认他,而且,那个刘学彦,有一次晚上回家,被人打了。”他说的神神秘秘,陈菲别过头,没有吱声。
“我问过凉哥,虽然他不承认,可我知道,一定是他打的,那种垃圾,打死活该。”
年少说话,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口无遮拦。
“他伤的怎么样?”
陈菲看着前面的红灯,平头刹了车,极为熟稔的掏出一根烟,想了想,又别在耳朵上。
“还能怎么样,瘸了,那一片地监控正好坏了,认倒霉呗。”
陈菲吁了口气,纪凉没事就好。
至于刘学彦,正如平头所说,打死最好,省的祸害别人。
车子行驶到一处KTV门外,平头忽然减了速度,压低嗓音说,“这家店也是凉哥罩着,他经常过来,嫂子,你要是唱歌,来这就好。”
陈菲看了眼,招牌很大,是市里数得着的KTV,很多早早辍学的会光顾这个场子,也是很多人争抢的地盘。
“他没再上学?”
“上学?别开玩笑了,你不知道学校怎么写他的简历吗,殴打老师,哪个学校敢要?再说,凉哥不是学习的料,能早日脱离苦海,应该阿弥陀佛的。”
到了陈菲楼下,看着她提着东西上楼的时候,平头忽然吹了声口哨,陈菲回头。
“嫂子,其实我觉得,凉哥对你真的不错。”
......
纪凉是个好人,而且够义气。
摸着脖颈的吊坠,已经是夜里,陈菲从家里出来,特意来了这家KTV,从傍晚等到天黑。
不断有人进到里面,手脚已经冰凉,直到她看到那抹熟悉的影子。
那人似乎愣了一下,杵在原地与她遥遥相对,后面有几个女孩上前,跟他调侃了几句,忽然纪凉搂住其中一个长得最漂亮的,身材也是极好的,陈菲固执的站在那里。
纪凉与她擦肩而过,中途那个女生还特意挑起眼眉看了她一眼,嘴里发出阵阵冷笑。
“学生妹也出来卖啊,给不给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