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1 / 2)
A市有几条道路都在整修,封锁了几条交通要道之后,许多车辆和行人纷纷转向华文路,瞬间加重了市一中的道路负担。
信号灯绿了红,红了绿,排队的车子不耐烦的按着喇叭,此起彼伏的鸣笛声惹得过往行人纷纷侧目。一中门口就有警示牌,“学校重地,请勿鸣笛。”
初三五班在四楼,虽然没有临近华文路,可是做题的时候,耳朵里还是难免充斥着嘈杂的汽车声。
九月中旬,空气里依旧燥热不堪,校园里的法国梧桐,硕叶低垂。偶尔有知了没命的嘶喊,透过斑驳陆离的树叶,那声音听上去带了隐隐的凄凉感,仿佛在哀悼自己生命短暂的轮回,又像在告别余夏的短暂光阴。
陆非推开窗户,一股热浪迎面扑来,皮肤受到了烘烤,有些被烧灼的刺激感。班主任敲了敲黑板,亲切而又不失严肃的说道。
“班里转来一个新同学,大家掌声欢迎!”
陆非扭头,那个女孩正在礼貌而又客气的看着教室里的每一个人。她扎着高高的马尾,肤白,腿长,神情温和乖巧。
两个字概括,漂亮。
末了,女孩忽然甜甜笑了起来,她嘴角有两个酒窝,浅浅的,眼睛盯着班里唯一一个空座。班主任询问了她意见,两人低声说了几句,教室里有人起哄的吹了口哨。
“别忘了你的月考成绩,再吹口哨,一会儿站在操场吹一下午。”班主任瞪了冯春一眼,那人摸摸头,毫不在意的撇了撇嘴,
冯春歪过头,跟后桌的陆非调侃,“这女生比文乔还好看。”
文乔是陆非的同桌,也是五班的班花,气质优雅,家世良好。
“别拿我开玩笑,我又没说自己长得好看。”文乔有些不乐意,悻悻的看着陆非,那人正专心盯着转学生打量,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非看着女孩温顺的样子,忽然想撕开这层美好下面的悸动,让这只看似乖巧的小绵羊,露出最伪善的一面。
昨天下午,陆非在爷爷家写作业,老式楼房,墙壁上长满了鲜绿的爬山虎,从墙根到窗户,那层绿意让人心旷神怡。
周末的作业很多,尤其是物理,自从要参加竞赛之后,他对自己的要求愈加严格,每道题至少研究出两种解法,否则决不罢休。
空调吹了太久,鼻子有些闷,他走到窗前,窗帘是层薄薄的白纱,刚推开窗户,迎面吹来热燥燥的晚风,白纱扬起又落下,老楼对面的酒店后门,有两个人在那调情。
陆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用这个词来形容,他像个偷窥者一样,站在窗口静静地参观那两个人。
男孩背对着自己,身形高挑精瘦,小麦色的皮肤,短袖下面,是结实的肌肉,他穿了一条蓝色牛仔裤,右边耳朵折射出耀眼的光,那是一枚耳钉。
女孩在男孩的阴影里,风撩动她的头发,那条白色短裙微微抖动,在膝盖上面若有似无的挑逗别人的神经。
陆非屏住了呼吸,在看见女孩伸手抱住男孩的刹那,那张精致的小脸出现在男孩肩膀,她紧紧搂着他,用尽了所有力气。
男孩一动不动,可陆非看的清楚,他的双手垂在身侧,早就悄悄握成了拳头,可他就是不抱女孩,扭头推开她走的时候,女孩踉跄了几步,扭头固执的朝他喊了什么,陆非听不真切,似乎是男孩的名字。
晚风拂面,燥热过后是无边的清凉。
女孩半蹲在原地,忽然间猝不及防的抬头,眼神对上来不及撤退的陆非。两人对望着,谁都没有退缩。
陆非从没见过这样凌厉的眼神,就像充满了憎恶和厌烦,女孩从酒店后门离开,陆非也关了窗户,桌上的物理题,他大约也解不完了。
冯春在前面有一遭没一遭的晃动椅子,扰的陆非心烦意乱,他用力踹了一脚,冯春没坐稳,咔嚓一声倒地,班主任闻声看去。
“冯春,你明天把家长叫来。”
“艹,陆非,小爷跟你没完。”冯春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摸屁股,一边重新摆好凳子,文乔看了眼陆非,觉得气氛有些古怪。
“大家好,我叫陈菲,是从二附中转来的,希望以后彼此多关照。”女孩微微鞠了一躬,礼貌含蓄。
“陈菲,你就坐在窗户边的空座上,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调整。”
班主任抱起胳膊,陈菲道了声谢,从讲台下来,她每走一步,陆非都觉得心跳如同鼓擂,及膝短裙,修长的小腿,微微起伏的胸口,让他想起昨天跟男孩拥抱的陈菲。
他很想知道,被陈菲抱住,是一种什么感受。
他想不出,却忍不住不停去想,所以口干舌燥,面红耳赤。他甚至已经琢磨起那里的柔软和芬芳,青春期的男孩女孩,总是有种欲盖弥彰的青涩和企图。
陈菲缓着脚步往前走,他觉得她要认出自己了,心里头的不安愈加强烈,他该怎么解释,又该如何应对,当他不停寻找借口的时候,陈菲已经坐在与他邻桌的空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