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当然烟染你也可以不答应……”琉瞳躲开她的目光，看着地面懦懦道，“这种要求确实强人所难。”

“可……”

“没事了。你先休息，有事叫我一声就行。这会客人有点多，楼里伙计估计招呼不过来，我去看一眼。”琉瞳冲她一笑，起身便要离开，却被步烟染唤住。

“琉瞳，此为何处？”

琉瞳回眸：“归云楼。”

“你是这里的……”语气略微有些警惕。

似是感觉到了她目光里的一丝探究之意，琉瞳脸上一直漾着的笑淡了下去：“归云楼是皇城中最大的酒楼，琉瞳不才，是归云楼楼主。”

“皇城？”

琉瞳低头吞吞吐吐：“前几日，我去珩烨城采购，准备今早便要回来，结果，早晨洗完脸，我一时犯懒，直接将水从窗子倒了出去，之后就……你晕倒了，我对珩烨城又不熟，怕耽误你的病情，便将你带了回来。”

他突然上前一步：“我擅自将你带来，烟染你要是怪我，就……”

“你是何人？”见他上前，步烟染双瞳骤地一缩。

“我是琉瞳啊。”他顿住脚，奇怪又有些担心地看着步烟染，“烟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步烟染盯着他的双眼，目光一点一丝尽是探究之意：“皇城最大的酒楼，归云楼楼主，我们的相遇，着实很凑巧。”

琉瞳哂笑：“呃……是……是啊，很凑巧。”所以呢？代表了什么？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名叫尴尬的气息，他有些手足无措。

“所以，我是该把这理解为一种缘分，还是有意而为呢？”步烟染的目光闪过一抹狠厉，咬字越来越重。

琉瞳怔了怔，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烟染，虽然我没有完全听懂你的话，但有一点我听明白了，你放心，我对你并无恶意，现下天色已晚，你先在此休息一夜，明日一早我会备好马车送你回去。”

步烟染看着他，不作语。

见她不言，琉瞳拱手一礼：“若无事，琉瞳先退下了。”

檀木门渐渐阻挡了步烟染看向外面的视线。琉瞳轻叹口气，摇摇头，迈脚下了楼。

步烟染重新躺了下来，困意再次涌起，她方才惊觉，来这里之前，自己已有三天三夜未合眼了。

她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步姑娘，楼主命我为姑娘送来晚膳。”

步烟染下了床：“请进。”

门开了，妙龄女子进来将粥碗放在桌上，行了礼便要离开，却被步烟染唤住：“这粥，是你们楼主命你送来的？”

“是的。楼主说，您一天未吃东西，不能吃过于刺激的食物，便亲自煮了这粥。”女孩声音清脆如铃，笑得亦是好看，“自我来到归云楼，还从未见楼主亲自下厨，以为楼主在这归云楼只会坐在后堂数钱，今日算是开了眼界。”

步烟染一怔，又嗤笑出声，甚是有趣的女子：“若让你们楼主听到此言，你怕是一月不用数钱了。”

女孩双手捂住嘴，声音自指缝间传出，变了调：“哦！失言！失言！”

女孩模样可爱，步烟染失笑：“我不会告诉你们楼主的。”

“真的吗？不过，也没那么严重啦！楼主他很随和的。”女孩笑道。

“你们楼主，人很好？”步烟染沏了杯茶。

“是啊，虽说归云楼是皇城最大的酒楼，但楼主从来不会摆什么谱，路过的流浪汉，几乎都不会饿着离开，甚至连路边的阿猫阿狗，楼主都会救济……”

“他，一直如此吗？”步烟染打断了女孩的滔滔不绝。

“是啊。”尾音上扬，仿佛在诉说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平常事，“只可惜……”

“可惜什么？”

女孩面露难色：“步姑娘，我说了，您能不能不告诉楼主啊？”

步烟染正正身：“好。”

“楼主他，是个孤儿。”女孩瞅了瞅步烟染的眼睛，见没有什么波动，才又开口，“楼主不过十七八，跟我们差不多年纪，却孤单无依，独自守着这偌大的归云楼，虽说不愁吃穿，但那份无人理解的孤独，却是无论如何也掩藏不了的。楼主不会说，但我们都知道，他，很想有个家。”

久久的沉默。女孩突然一惊，从凳子上弹跳起来，急急拱手：“实在抱歉，我话太多了，我……”

“谢谢你。”

“诶？”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步烟染站起，眼中满是柔情，“能不能麻烦你请你家楼主过来一趟，我有事告诉他。”

“啊？哦，好。”女孩退了出去，顺便为她掩上了门。

步烟染勾勾唇，刚准备坐下，门又开了，门口的人一身锦衣，笑得很灿烂，只是，离这么远都能闻到那人身上浓烈的酒气，这是喝了多少。

出于礼貌，步烟染正准备开口请他离开，那人却拖着身体晃了进来，口里嘟嘟囔囔不知在念叨些什么，脸上的笑，却是越来越灿烂。

步烟染皱起眉：“这位公子，您走错房间了。”

那人伸手一指：“阿婧，你是阿婧对不对，唔……我派出了……那么多人，去寻你，你怎么上这，酒肆之地！你，你可知，我寻你这几日，茶饭不思，政事不进，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