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阵虚实(1 / 2)
孟濯潭并没有太多混乱,只是想到了一件事情,自己在幻阵中充当的角色,当年是谁?
卜闻和随炀都待他不错,他甚至还在仙界中有一定的势力……
“这里……”
宁游迟疑地看着周围的景色,他刚刚只是拽着孟濯潭向前跑而已,只在一瞬间,周围五光十色,景色大变。
小濯潭或许是哭累了,这会儿已经睡着了,安安静静地躺在大濯潭的怀里。
没过多久,天上开始下起雨,他们快速跑进一个茅草屋避雨,推开门的一瞬间,他们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孟泉抱着一个婴儿,跪在茅草堆,他将脸深深扣在草堆中,满脸的泪水浸湿了干草,可是他不敢出声。
那个婴儿没有哭,没有呼吸,已经死了。
至此,孟濯潭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他的脚仿佛有千斤重,他想向前走,却被无形的屏障阻碍,无法前进,喉咙似乎被人紧紧掐住,无法言语。
宁游则想到很久之前的一段对话,当时的孟泉喝的酩酊大醉。
“有时候我就……嗝……我就在想啊,这孩子得有多命背,才投生成我儿子……”
孟泉喝得都有点大舌头,宁游费力地搀着他:“投生成您儿子还不好吗,我,一出生村里就被人灭了门,爹娘兄弟,一个都没见着,连尸体都没有,每年回去祭拜,就只能对着衣冠冢说说话,那胖小子的命,不差。”
“谁!”
孟泉就算是在悲痛之中也没有放松警惕,他那两只眼睛里还残存的泪水,很快被杀气蒸干。
门口的俩人谁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孟泉,宁游第一次见他是在郁郁葱葱的大树下,既不年少,也不轻狂,但骨子里还是透着为所欲为的猖狂劲儿,可时光仅仅倒退了三年,这个人就是另一番感觉,像是一只浑身带刺的刺猬,背上背着数把宝剑,肚子上是软肉,只好把自己蜷缩起来,虎视眈眈地看着对方。
孟泉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们一番,似乎是看到道家的服饰,冷笑道:“武当自称江湖正派,也会投毒孕妇,残害幼子,我最看不惯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对于孟濯潭而已,记忆里的父亲永远是大大咧咧,但又温柔慈祥,会暴跳如雷地拿着扫帚追着自己大街小巷的打,也会借着烛光,眉眼温柔地抱着自己讲故事。
他被孟泉一顿嘲讽,顿时无所适从,只好带了点委屈的表情看着他。
他不习惯这样的孟泉,宁游习惯,他俩三天两头过嘴仗,这种情况再熟悉不过了。
“武当山讲究以静制动,以柔克刚,我们不一样,家师扛得起三千斤的石头,打得碎八千年的大山,一把无锋走天下,平日就爱打打杀杀,虽然大家都是道教,但是这其中差的大了去了。”
宁游一边说着,一边关上了小屋的门,霎时,外面的风雨声就小了很多。
孟泉:“黄毛小儿可真敢说,算了,我现在没什么兴趣和你们打,你们若不是专程来找我孟某人的麻烦,就请回吧,在下没有比划的心情。”
茅草屋旁边还有一个屋子,似乎住着一户农人,一个身形彪悍的女人站在门口大喊:“孟小兄弟,你娘子醒咯!快抱着孩子过来,诶哟喂,不是我说你,这大雨天你也敢把刚出生的孩子往外面带,一准要生病!”
孟泉慌忙起身,也许是跪的太久,起得太快,眼前一阵发黑,他扶着墙踉跄了一下,孟濯潭下意识想去扶住他,自己怀里的幼儿开始哭喊。
那女人又喊道:“你快把孩子抱进来!诶哟,这是造什么孽哟!”
宁游把小濯潭抱起来,放到惊愕的孟泉的怀里,有把草堆里的孩子抱起来,小心翼翼使了个法术,给他清洗干净,孩子的脸跟个小猴子一样,丑极了。
孟泉的嘴唇颤抖了两下,随后将外套脱下,盖在头上,小心着让雨别淋在他身上,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走向农户家。
宁游看着他离开,这才仔细看怀中孟泉真正的儿子,小孩脸色发紫,双眼紧闭,脖子处有着不正常的黑,怎么看都不是正常孩子。
“他……他刚刚说武当投毒孕妇……”孟濯潭艰难地发声,“这个孩子……”
宁游:“他一生树敌无数,江湖也好,政界也罢,恨不得他无后的人多了去了。我还记得刚到京城的时候,你们回孟家,咱们住的小旅馆里前前后后来了不少人,有光明正大的,还有伪装成小商贩的,可能有十来波人马,当时我提心吊胆,就怕再出点什么意外。”
孟濯潭愣了一下,他当时跟着父亲回到那个冷冷淡淡的孟家,浑身都不自在,恨不得立刻离开,母亲和宁游留在旅馆里……
这个人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吗?为什么会知道他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