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大梦(1 / 2)
孟濯潭明白,若是要堕魔,李濂除了不用被镇压,其他步骤是一个都少不了,想来也真是不公平,魔族人要是想要伪装成仙族人士,那是相当简单,无论是魔气还是灵气,他们都能运用自如,可是仙族却不行,魔气只会成为他们修炼的绊脚石。
孟濯潭:“我没有办法给你建议,但此事还望李算子和师长商量一下,从长计议。”
“这个真不必了,”李濂说道,“师父常常教育我们,人生的路怎么走全凭自己,别人怎么想的是别人的事,倘若只因为他人言此路过于坎坷便停下脚步,那想要做这件事的决心也没那么大。”
时子傅对当归讲的故事从天上说到地下,从仙魔传说讲到人间爱恨,宁游还是没有任何苏醒的意思,要不是孟濯潭还活着,并且身体逐渐趋于好转,他都快怀疑宁游已经驾鹤西游。
这几天,施芸也逐渐接受了四师弟双重人格的说法,可是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心疼哪一个,这边还没愁完,又想到了杜绾这姑娘,自打来到这里,她就没和自己的好姐妹阮晓晓说过一句话,甚至不看阮晓晓一眼。同样,阮晓晓也用同样的态度对待她。
施芸走到杜绾身边:“你不去问问她?”
杜绾反问道:“我该问什么?大家也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做什么心里有数。”
话是这么说,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往阮晓晓那边看去,一眼又一眼,最后趋于沉默。
宁游的悬珠一早就被拿出来充当蜡烛用,兴许是这里灵气旺盛,它比在人间亮堂不少,它吞灵气吞得多,就会调皮,一会儿这边晃晃,一会儿那边瞅瞅,除了宁游,也就孟濯潭可以使唤得动,让它老老实实呆在一个地方,可是它也老实不了多久。
杜绾坐在一边,看着四处乱飞的悬珠,阮晓晓被绑着躺在地上,背对杜绾,杜绾于她是个特殊的存在,她受先生之命来到三岫宗,自认是做了许多的不对的事情,但自始至终都认为自己的目的没有错,她并不是一个擅长言语的人,也不太会安慰人,能理解你的自然会理解你。
可是她错了,言语虽然是最苍白、最匮乏的一种表达方式,但同时也是最直接的表达方式,眼中可以藏有千山万水,爱恨离愁,但有时候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阮晓晓的额头有一个细小的阵法,这个阵法于当归身上的阵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她催使灵力,激活了额头上的阵法,她闭上眼睛想着,睡吧,睡一觉起来什么都不会记得了,从赤骨廊开始的事情,一并都忘记,先生也好,杜绾也罢,只是一场春秋大梦。
哪怕这群人搜魂,也不会查到一丝一毫关于先生的痕迹。
“可是我还是想相信她,二师姐,我不认为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会毫无缘由做出这种事情,我相信一定另有隐情。”
宁游的识海在他记忆里其实不算大,有一个简陋的茅草屋,屋内一张木床一张桌,一把椅子在一侧,一本古籍在窗边。
窗外有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有他心血来潮种着花花草草,他是种过就忘,也就宁文音闲工夫多,替他收拾。
之后知道了宁文音的存在,才知道,自己的识海究竟有多大,全被另外俩人占据,就给自己留了巴掌大的地方。
宁出岫说一个人静静,那就是一个人,在给苏醒的宁游讲完事情经过后,就一头栽进他的地盘,寸步不出,不管宁游怎么呼喊都不肯露面。
这时候,孟濯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抱紧了宁游的身体,小心问道:“师兄?”
宁游只觉得身体酸软,使不上力气,但是腰间的胳膊是感觉到一清二楚,他本就在宁出岫那里受了一肚子气,却又没法撒火,只好没好气地说道:“……你胳膊,拿开。”
孟濯潭乖乖的拿开胳膊,反手就搂住了宁游的肩膀:“站的起来吗?”
宁游定睛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劲,更没脸再去问这倒霉孩子想干什么,毕竟周围这么多人,他甚至怀疑宁出岫和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宁游:“让我歇会儿,我就解开这个阵,宁出岫都和我交代明白了。”
眼瞅着宁游醒过来,所有人都凑了上来,除了安安静静睡着的阮晓晓。
当归趴在时子傅的背上,好奇地伸过脑袋,看看这位一觉睡了好几天的人物,她是知道自己睡觉有什么后果的的,反正修炼一途也不需要睡眠,在事情解决完之前,她不准备进入睡梦之中。
施芸和时子傅对视了一眼后,就走到了了阮晓晓的旁边,她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浑身颤抖不易,由于双手背后,眼泪落了一地,施芸于心不忍,蹲下来小声呼唤。
阮晓晓突然开始浑身抽搐,施芸眼见情况不对,立刻施法,强行将她唤醒,阮晓晓睁开湿漉漉的眼睛,里面全是恐惧:“不要杀我,爹爹,不要杀我……”
宁游:“师姐那边怎么了?濯潭,你去看看。”
“你就让师弟扶着你吧,我去瞅瞅,阮晓晓被束仙绳绑着,不会惹出问题的。”说完,时子傅就走了过去,就看见涕泗横流的阮晓晓,施芸正在小声安慰。
时子傅:“怎么了?”
施芸有点头疼:“我也不清楚……”
当归跟在时子傅身后,小跑过来,看着阮晓晓的脸,她愣了一下,伸出食指轻轻点在阮晓晓的额头,额头上一个小小的法阵倏忽间就破碎,阮晓晓惊呼一声,双手捂住她的头,她似乎被施芸安慰到了,只是怯生生看着众人,只是还没缓过来,一个劲地打着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