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 2）

未曾想过，她屋后的浮雕竟是一条通向别墅的暗道。走了不短的一段路，到了别墅的正厅。

阳台的月光下，是阿宁□□着颤抖着的身体。鲜血从胸口处不断涌出，她的面色愈发苍白。

小秋忙奔过去，一回头却见孟辰抱着头跪倒在地上，似被极度的痛苦折磨着。

她想去看看，却被阿宁虚弱地拉住。

“我，我没救了。你，你，你一定……”

阿宁的声音微不可闻，可她那样的急迫，小秋心一横无视她夜色下满是鲜血的狰狞面目俯下头仔细听着。

“和，和茗香，一样。”中间有几个字到底没听清，只是最后几个字却让小秋如坠冰窖一般，像，茗香一样？

她回过神来，一只手拂过她的肩，孟辰不知何时已经神色如常。

“小秋，帮我把她埋了吧。”

“什么？”

“阿宁死了，是被日本人打死的。可我现在还不能和日本人决裂，所以她必须藏起来。”

“你要把她藏到哪里？”

“大海。”孟辰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他目光极悲痛暗淡。那一夜，他们海葬了阿宁，洗去身上的血迹。

她的衣服被阿宁的血浸透了，走出浴桶时，瞥见浴桶后的架子上放着一件洁白的纱裙。

她轻轻拾起，那裙子上用绿色的线绣着茗香二字。

茗香或许也是这样，沐浴后换上这件白色的纱裙，她一定让发间滴着水，垫着脚走过长长的走廊，走到尽头的那扇门前。轻轻叩开门把手，然后，躺在里面的白色吊椅上，吹着海风。

小秋也是这样做的。她鬼使神差般去推开那扇门。门内没有白的吊椅，只有被海风吹得满天飞起的纱帘。白色的纱帘，和一幅幅画着白色罂粟的画卷。

一股子香气弥漫开来，那香气似一个女人…小秋分不清自己是谁，是小秋，还是茗香。也分不清自己在什么地方，什么年岁。她只知不断地喘息，将香气吸入肺腑，获得噬魂挫骨的欢愉，哪怕这欢愉会把她带入无边的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