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我是听上次去交租时听孟府的老人说的。孟老爷早年有一个女人叫什么香的，死的不明不白。自那以后，孟老爷无事便会在那栋他来时就建起来的大房子里画画。”

“孟老爷的女人多了去了，那车连日拉着来的。这话还是不要乱说，孟大小姐的规矩，多嘴可是要挨枪子的。”

“不说了，不说了，我家那婆娘还在等我。”

小秋不知自己怎么回的孟府，一路胡思乱想着穿过石板路。这样失神使得她险些跌倒在院前的石阶上，不过有人适时出现，伸手将她撑住。

只凭香气，她便知道这人是孟辰。

孟辰的女人死的不明不白，他又有好多女人，汉奸，日本人。她有些乱，这乱世中，本就由不得一个女人想太多。她深知唯有依附着他，她才有希望摆脱孟岚。

孟岚是汉奸，她是知道的。她曾被孟岚按在水中险些淹死，只因孟岚要她领会了刻骨的绝望后奋起。孟岚要她成为哥哥孟辰身边的知心人，便按照哥哥的喜好□□了她。

至于孟岚所求，不过是为了让企图独善其身的哥哥一同为大日本帝国效力。孟辰虽然看着温润，骨子里却极有想法，凡事强求不得。故而，孟岚也便只有出此下策。

当时，小秋对此是不以为然的，一个有如此风骨之人是不会轻易做女人的裙下臣的。直到，她数次听到了茗香这个名字。

茗香，茗香。她该是一个同样风雅的女子，死时刚好二十岁，不是出奇的美，却让人欲罢不能。那当真是香料一般的女子了吧，香料总会燃尽，然而那味道却沉沉的侵染在生命中，经久不息。

小秋看了看镜子，她脸还是圆圆的，笑起来很讨喜，身上却没有几分净肉。

“小秋，你去了哪里？”孟辰低低的声音夹杂着笑意将她的思绪唤回现实。

“我，我去街上看了看，又去庄子上走了走。”想到刚刚的所闻，小秋有些不好意思对视孟辰，索性便低低地垂着头，看着脚底的绣花鞋。

“今晚岑叔去滨城帮我做事了。赶巧岚儿回来，西厢房又没有收拾，她便在东厢房睡一夜。我没人服侍，便和老太太要了你去宅子中。”

他说这话时，仍是一贯的亲和，好似同往日让她递来一碗汤一般平淡。倒是小秋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怎么？不愿意？”孟辰歪歪头，做出些失望的神色。

“愿意，愿意。只是，老爷为何让我去？”

“我觉得，你读故事的声音很好听。你人长得也很可爱。”说着，孟辰伸手捏了捏小秋粉嘟嘟的脸。“还愣着干什么，走吧。”

“哦。”小秋回过神来，影壁墙后孟岚对着她摆了摆手，走了。

小秋心知一切都是按照孟岚的计划，便心一横，快步跟上孟辰。

只是，他们都未曾注意孟辰面上一闪而过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