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道（1 / 1）

苍岭之中排辈，新晋门生最低，师尊位分最高，下来是师长，再下来是师兄辈，最后是我们。依次晋升，每隔几十年便收一次弟子，选一些有资质的孩子进山修行。一些学成的弟子也会借此机会入世下山。我初次入殿，最老一辈的师尊问我：“大道为何？”我道：“大道虽荣，有为者渺；大道虽孤，万千人往。”

这在当年也算是名动一时的事；而观现在我常常唾着瓜子皮儿蹲在巽乾门的院子前看话本子，青元这时总会一个茶碗子砸在我脑门儿上。

我：“啊！”

青元：“青璎！师长今日要检查修行功课，道经第六篇你背了没有，化煞术你练了没有？！一天就知道吃吃吃！我整天催你快当你老妈子了！你在学堂上睡得口水流成河了，师长眼睛都快瞪穿了你都没醒，你是猪吗你！”

青元是我们这最新一批的百十来弟子之一与我同住泽林院巽乾门。大选过去已有几十年，山中岁月不与俗世一概而论，所以我们这些人依旧是最小辈的人。

青元绝对是我熟识的人中最有定力的一个；青元本名罗青盐，家里世代从商，是有名的盐商。可不知为何，她自幼便对修仙感兴趣，一心追求仙道。家里人拗不过便送她来苍岭山试试，结果不料竟真的给选中，自此正式修行。

以前允许新弟子家人可以上山探望，她的父母总会给她带去好多吃穿用度，是山下人都不曾见过的稀罕事物；青元都给拒绝了。我穷得口袋光光，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每次都狗腿无比地手指捻着青元的剑穗子搓来搓去道：“唉呀~青元同修~你看我们都这么熟了……”

“我没钱。”

就这么直接的拒绝了我，转身就走。

大道是孤独的，总是没人理解我。

泽林院是女修住的地方主南，苍信院是男修住的地方主北。每个院落按八卦型排开，每个生门对应又是一个小八卦，从上空看就像是一个蜂巢。泽林院内每个院子便是一个小八卦，中心是个一个大花坛，里面又有七处小院子每个小院子住两名女修共两间房。

大选后我与青元分到一处，从未变动过。开始若是同修间脾气不合，不适宜一起修行的都可调换住所，期间便有一名女修频繁调换院落，泽林院彻夜不息。我远远看过那女子一眼，院中花木灵光下，一眼能望到的清冷孤傲，但我所看重的是她那颗修行大道的决心。

大道总是孤独的，我道：“此子将来，不可限量。”果不其然，这名女修后来被常灵师尊相中收为关门弟子。果不其然，我真可他妈是个天纵奇才。哈哈哈哈哈……

山中岁月静好，时间一晃而过。不知不觉也已到了我们该下山历练的时候了。

寒风飒飒，万丈高台。大家都兴高采烈地去参加阅典，只有我一人万分悲苦。

天上剑影嗖嗖，御剑飞行的同修好不欢快，尤其有我的衬托，大家更是暗暗觉得自豪无比。大家在山上修行不少年，已洗去不少浮华，不再像以前一样做背后议论人这样的小人行径，但还是为表优秀，在天上御剑御得炫酷无比。

大家刚学御剑不久，不能带人，青元也只得一大早出发赶去殿堂请求师长过来带我。

有几个熟识的同修那叫一个嘚瑟，飞过来，飞过去：“呦！青璎同修，还在这儿哪，那什么，我先走了哈。”

留我一人萧瑟在风中。

“大道，总是孤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