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 / 2）
看着重新戴好手套，推了一下反射着寒光的眼镜的付丧神，香织呜哇一声扑进石切丸的怀里：“阿药好可怕！”
直到药研走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呼哇~逃过一劫呢~”
抱着她的付丧神哑然失笑：“你怎么知道我就不会说你的？”
她愕然地瞪着他：“什么！原来你也...”
他轻轻戳她的额头：“什么叫做‘原来我也’，你知道我昨天有多担心吗！要不是...”要不是她身上带有他的印记，能让他在一定范围内感应到她的位置的话...
稍稍停顿了一下，他继续道：“看到你那样倒在地上，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那时的心情。我说了，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你的，所以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好吗？”
被他看得有些心虚理亏的审神者：“...对不起啊...我知道了...”
知道这顶多只能让她安份上三五天的石切丸也只能无奈地顺顺她的头发：“说起来你在写什么？这么急切。”
“是关于新招式的！”她立刻兴奋起来：“我在想...以我自身的灵力制造雷电，威力果然还是有限得很~但是如果我想办法接引天地间本就存在的雷电，比如闪电什么的呢？而且只要方法对了，撬动阴阳平衡促进威力强大的雷电生成也不是不可能的~”
...听起来越来越危险了呢...香织...
“而且啊，我总觉得灵力的使用方式可没那么少、那么简单粗暴~今天的灵感正在咕嘟咕嘟往外冒呢！我得赶紧记下来才行。”看她蹦跳着回到座位上，石切丸忍不住问道：“香织，为什么你这么执着地想要研究出更多的、威力更强的招式？其实现在的这些应该已经足够使用了。”
刚刚拿起笔的少女一顿，有些迷茫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窗外的雨噼噼啪啪地拍在玻璃上，凝聚成一小股一小股的水流滑落；时不时刮来的风令院子里的树不停摇晃，还有偶尔闪烁的雷光照亮天地。
室外的暴雨和室内的静谧安逸形成的对比，让房间内萦绕着一种令人感到分外舒适、亲密的气氛。
过了好久，她才开口：“要说为什么...大概还是...对自己不满？”
审神者看着自己的双手：“我啊，曾经花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用在维持‘和大家一样’这件事上了。因为大家都是用右手写字、右手吃饭的，所以我也用右手；因为大家都看不见那些奇怪的东西、听不到那些声音，所以我也...”
她自嘲地一笑：“但是事实证明，有些事不是假装不知道就不会发生的呢。直到这么晚了我才发现，力量就仅仅是力量而已，重要的是怎么使用它，而不是...如果我早点察觉到这个，也许很多事就不是这样了。”
石切丸走到她身边蹲下，抬手摸摸她的脸：“没办法妥善使用的力量确实会带来伤害。我知道你是个善良温柔孩子...所以你的选择并没有错。”
更何况你身体里的那些怨憎之气...
付丧神这样想着，蓦地回想起很久之前，从万屋回来的少女在路边看到晒太阳的猫咪时的表情。想接近，想亲近，却在踟蹰之后放弃了。
他注意到了这个，问她是不是想养宠物，她却笑着拒绝了：“才不要呢，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如果就这样养它的话，就太不负责了呀~”
可是她明明很喜欢...于是他和光忠做了个绒毛小猫送给她，她高兴了很久，至今都很珍惜地收着，时不时地就会去抱一下什么的。
那之后他曾问过她这个，有点想不起来怎么回事的香织回忆了好一会儿：“...大概是因为...有一阵子总有人跟我父母告状说我打人很疼，但是其实我只是碰了他们一下。从那以后我就很少去接触谁了。痛...就是被伤害了吧？我不喜欢痛，所以我也不想让别人痛。”
难怪本丸建立之初的她总是那么拘束，除非必要从不和谁有肢体上的接触，不管干什么都小心翼翼的：“哦呀？可是我们从来没有因为你的触碰而疼痛过啊？”
“是呢~我也发现了~一定是你教得好~”她一下子笑弯了眉眼：“自从你开始教我控制、使用灵力以后，我就不用再那么小心啦~”
但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即使发现了自己可以控制好自己，不会再意外地伤害谁了，审神者还是那么谨慎地对待身边的一切，好像说着“不用再那么小心啦”的人不是她一样，还是用着那样渴望而胆怯的表情看着那些吸引着她的事物。
就像现在一样，用着这样渴望而胆怯的表情看着他。
“哦呀哦呀，怎么了？这么委屈的样子？”他干脆把她抱起来，坐到沙发上。
习惯性扯着他衣袖的香织期期艾艾地说：“因为...因为上次你帮我除秽以后，给你带来的影响不是还一直都在吗...一定，让你很疼吧？”
石切丸一愣：“什么？”
她的眼里不由自主地漫出了泪花：“嗯...我能感觉到的...你的灵力，没有恢复过来呢...而且...”而且比平时的要暴躁一些，完全不像从前的那样平静温和。
“哎呀~还是让你担心了吗？”他捏捏她的鼻子：“没关系的，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就...”
“这才不是‘没关系’啊！”被捏住鼻子而导致声音听起来十分沉闷的审神者忐忑地说：“所以我才...想要好好地开发出我的灵力的使用方式呢...我早就发现了，雷电，可以很好地消除污秽，扫除怨憎之气...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好好地压制着‘它’，将它消磨了这么多。那么也就是说，我完全是有能力消灭‘它’的。也...完全可以不用让你承受这些的。”
还是有泪水从她眼角溢出：“我才不是什么善良温柔的人呢。但是就算这样，我也不想...在接近你，触碰你的时候给你带来伤害。所以...不要放弃我...我不会再让你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