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 / 2）

“...香织...”

是谁？这么熟悉的声音...这么熟悉的呼唤...是谁？

她迷迷糊糊地寻找着声音的来源，但是这声音飘忽不定，忽近忽远，她根本无从判断。而身体也沉重得过分，完全，没办法按照心意移动。

“...你是谁？”她试着开口，沉重嘶哑的声音吓了她一跳，这是自己的声音吗？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和她大概只有两米远：是她自己！那张脸...是她每天都能从镜子里看到的，自己的脸！

见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对面的那个“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啊啊，我当时，露出的是这样的表情吗？”

香织皱眉：“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用我的样子...”

“我就是你，香织。”那个少女这样说着：“我，就是你啊。”

她警惕地盯着对面：“不，你是...那个强盗吧！我不会上当的！你究竟有什么企图！”

对面的少女叹了口气：“唔...熟悉的话呢...我知道你不会信，就像当时的我也没有信一样...”

然后“她”伸出了手：“可惜我时间不多...也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有没有用...但是，为了能脱离这一切，我只能相信‘自己’了呢。香织，除了这个，我只有一句话要交代你，不管你会不会接受‘我’留下来的东西，都请你一定要记住了。”

“她”怀念而又悲伤地说：“...喜欢是占有，爱是...放手，放了他，也是放了你自己。”

“她”开始从脚的位置化为火焰，腾腾燃烧的烈焰很快就烧到了头部：“祝你不要有和我一样的遭遇，亲爱的‘我’...”

少女消失的那个位置，仅余一朵金红色的火苗，弱小得仿佛正常的呼吸就能将它吹灭一样。

看着那火苗，一些从未有过的情绪从灵魂深处翻滚上来，那么地熟悉，那么地...令她恐惧。

她仿佛看到了一个个自己，犹疑地、不屑一顾地、嗤之以鼻地、恍然地、悲伤地、惊讶地...看着这簇火苗。那些自己，要么碰触了它，要么熄灭了它，要么...弃之不顾。

这么多相似而不同的记忆，分出了更多更复杂的后续，然而她看不清，她看不清那些不同的选择之后发生了什么...

联系到她之前想起的...她想起了什么？为什么...这么痛苦，为什么这么疼！

香织揪住胸口，呼吸急促：是呢...看来，这个险必须冒了...她挣扎着伸出另一只手，勉强挪动脚步向前，令指尖碰触到了那朵火苗...然后就再次失去了意识。

清醒过来的香织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一圈围着她的脸：“...你们要告诉我现在是2999年了对吗？”

这句脱线的话令围着她的那些刃气势为之一泄，一个个脸上都挂满了黑线。

看着重新酝酿话语的几刃，她郁郁道：“好啦，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但是现在我想自己待一会儿，好不好？拜托你们了。”

面面相觑的几刃犹豫了一下，鱼贯而出。走在最后面的石切丸在出门前看了她几眼，像是希望她能对他说点什么，只是此刻的香织完全，没有这个想法。

见他们都离开了，审神者将被绷带包扎住全部手指的右手举了起来，手心中一朵火焰若隐若现：其实她现在已经想不起来她在昏迷前、昏迷时的遭遇了，但是隐约地，她知道...是和她密切相关甚至是关系到生死存亡的事。

此刻想不起来，也是源于“历史的惯性”、“世界的修正之力”而不是别的什么。这“火焰”，就是关键，是她们...不，是她努力了无数次的成果。虽然很显然她一直在失败，但是只要成功一次...只需要她成功一次...

“但是啊...为什么你要这么诚实呢...”她微微苦笑着问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个结果告诉我呢...哪怕成功了，也还是会...所以才一直，一直这样重复着是吗？不仅仅是因为‘做不到’，还因为...‘舍不得’？”

连这点觉悟都开始慢慢消失、淡忘了...“世界的修正之力”、“历史的惯性”很快地覆盖到了她身上，她的眼皮越来越重，精神越来越疲惫...她知道，等下一次醒来，这一切她就会彻底遗忘...但是...有了“那个”，就会在合适的时候，重新唤醒它们，让自己拥有选择的机会。是继续沉沦，还是...

再次苏醒的香织看着昏暗的房间，一脸懵逼：回来的时候是下午啊！她该不会是把晚餐都睡过去了？亏大了！她抬起手来想摸摸肚子，却意外地发现右手的五根手指都被绷带缠绕、包扎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