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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江霖自然不舍得走。

五个月了, 他等这一刻等了那么久, 终于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他怎么可能走。

他俯身，眉眼低低贴上来, 如今看得到，他也能轻而易举地吻住她。

温热的气息环绕在鼻尖，那样熟悉，那样叫人想念。

陈怡宝的心跟着身体一同软了, 由他揽着自己的腰, 由他掠夺自己的呼吸。

冰凉的眼镜框刮蹭到脸颊皮肤，段江霖嫌碍事，抬手取了下来, 接着重新吻住陈怡宝，将她整个人揉在自己怀里。

陈怡宝被亲的呼吸紊乱，又怕被附近邻居看到，趁着呼气的时候，稍稍退离开一点，手掌抵在段江霖的胸膛上。

走廊上的灯那样亮，足以叫她看清他的眼睛。

离开之前, 他还缠着纱布, 如今眼眸透亮, 如同从未受过伤一样。

陈怡宝的鼻子一酸, 忍不住用手去触碰。

她的手指抚上他的眼眶, 细细勾勒着眼角, 想说话，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段江霖明白她的意思，捉住她的手，偏头亲了亲她的手指，说：“放心吧，没事了。昨天最后一次复查，结束之后，就马上买了今天的机票回来。”

“你可以早点告诉我的，这样我就能去接你，你也不用在这里等这么久……”

“还在怪我？”

陈怡宝没答话，段江霖笑了：“看在我这么想你的份上，别生气了。”

陈怡宝头一扭，哼哼道：“看你表现。”

因为不知道段江霖会来，陈怡宝家里好久没有收拾过。

衣服乱丢，东西乱摆，段江霖看到，倒也没有多少意外。

他把行李箱推进来，顺手牵着陈怡宝的购物袋，瞥见透明购物袋里的东西后，扬了一下眉。

“来例假了？”

“没有啊。”

“那你买这么多……这个东西。”

在客厅手忙脚乱收拾东西的陈怡宝回头，瞧见段江霖指的什么，故意笑笑：“噢，对啊，来例假了。难道你很失望？”

段江霖轻轻扯了扯嘴唇，一脸坦荡：“对啊，很失望。”

简单几个字，反叫陈怡宝脸颊发热了。

她把沙发上的衣服一丢，空出位置来，叫段江霖：“东西放那吧，你过来坐。是不是还没吃饭？我家只有泡面，要不我们叫外卖？”

“泡面吧，我很久没有吃过了。”段江霖走过来，看这乱糟糟的客厅和沙发，最后还是没有坐。他脱下身上的外套，开始帮陈怡宝把那堆衣服一件一件地叠起来。

客厅橙色的灯光下，他穿着件深色羊毛衫，里面衬衫的领子翻出来，是他喜欢的深灰。

陈怡宝突然发觉，她好像还没见过冬天时候的他。

她小步地朝他靠近，恍恍惚惚的，总怕自己又是做了一场梦。

段江霖正在整理衣服，感觉身后突然贴上一片温热。

她的手从他的小臂内侧穿过来，贴在他的腹前。她靠着他的后背，说：“小段，我好想你啊。每天都在想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也在想还有多久可以见到你，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从来不觉得孤单，可是有了你之后，你不在我身边，我就觉得好孤单好难熬。”

段江霖背脊发紧，僵了一会后，握住陈怡宝的手，垂着头沉声道：“我又何尝不是。”

“去北京的时候，我的世界里只有黑色。手术做完，我一点一点睁开眼睛，那时我多想可以马上看到你。我不能看手机，恢复期又太长，即使每天和你通话，可是我还是想你。”

“真的……很想你。”

段江霖说着，感觉身后人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收拢，抱得紧了许多。

他用指腹抚着她的手背，打着圈圈，温柔缱绻。

“怡宝，以后别再因为我哭了。你哭起来，我心疼。”

陈怡宝圈紧了他：“你不惹我生气不惹我伤心我当然就不会哭了。”

段江霖微微笑了，他掰开陈怡宝的手，转过身来，正对着她说：“去把我行李箱打开吧。”

“行李箱？”

“嗯，没有密码，直接打开。”

“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没什么东西。”

陈怡宝撇撇嘴：“那你还叫我打开……”

段江霖笑而不语，陈怡宝虽然疑惑，但还是走过去开行李箱了。

行李箱打开，在叠得整齐的衣物中间，放着一个红通通的苹果。

就只是一个苹果而已。

陈怡宝静了几秒，才抬眸看向段江霖：“苹果？？？”

“你不是跟我说想要？”

陈怡宝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拿起那个苹果，左看右看，摇头道：“哎，理科男就是理科男啊。连个包装都没有，还真的就只是个苹果……”

段江霖皱皱眉，不乐意起来：“怎么，你还嫌弃？你跟我说的时候，我已经在这等你了，为了买它，我特意去小区外面的便利店，挑了一个你想要的最大最红的。”

“噢……辛苦了。”

陈怡宝看着段江霖笑，段江霖的眉头皱得更深：“你还真嫌弃？”

“不嫌弃啊，我现在就把它洗了，我们一人一半。”

“陈怡宝，你过来。”

段江霖的声音低了几度，陈怡宝心下一颤，哎呀，不会又不高兴了吧？

她就是逗逗他呀。

陈怡宝赶紧放下苹果走到段江霖那，一走近，他就拽住她的手，把她摁在了沙发上。

他的瞳孔很黑，眼神清凌。

陈怡宝紧张地眨了眨眼，开口问：“小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