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一狂人（1 / 2）
一切准备停当，就等病人上门，姬小巴和老头拉起了家常。
姬小巴道：“大叔，认识您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您高姓大名呢。”
“高姓大名不敢当，老朽姓李，单名一个忠字。”
“原来是李大叔，小侄姬小巴。”
李忠差点喷饭：“你这人长得倒是一表人材，怎么取这么恶俗的名字？实在是可笑。”
姬小巴也表示很无奈：“不瞒大叔，这名字是我爷爷取的，我爷爷说了，名无贵贱之分，人有好坏之别，我这名字虽然怪了点，但却有一个极大的好处，可以分辨出好人与坏人哩。笑话我名字的人，无非就是两种人，一种就是觉得我这名字好笑，另一种就是觉得我这名字可笑。‘好笑’之人只是觉得我这名字好笑，可以做朋友；‘可笑’之人笑的却是我的人品，这种人才是真正的坏人。大叔，你是觉得我好笑？还是可笑？”
这小子拐着弯骂自己是“坏人”，李忠岂会听不出来，谁叫自己刚才说人家的名字恶俗可笑哩，人家不但骂了自己，居然还不带一个脏字，厉害啊。李忠尬笑道：“好笑、好笑。”
“扑哧”一声，那女子笑盈盈走了出来。
姬小巴鬼叫道：“原来姐姐和大叔一样，喜欢偷听啊。”
女子咯咯笑道：“你这人，明明一番歪理，却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你这人不但坏，而且坏透了顶。”
“姐姐说的极是，我就是个坏人。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姬小巴又开始卖萌。
女子一听，面泛红潮，娇羞不已。
李忠暗叹道，这小子这张嘴，世上怕是没人能占得了他的便宜。
姬小巴笑道：“还不知道姐姐芳名呢。”
女子回眸一笑：“我叫李元芳。”
姬小巴雷倒。卧槽！李元芳居然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老子是不是在拍戏？姬小巴又懵圈了，以为自己在拍戏哩，导演，你TM的给老子出来，老子要给你寄刀片！
这年头，靠“脸”吃饭的太多，但是，靠“不要脸”吃饭的，可能就只有姬小巴了。姬小巴像个皮条客站在大门口，见女人就往药店里拽，年纪大的叫人家大姐，年纪小的叫人家小妹。
“大姐，进来看一看吧，免费诊查哟，没病不要钱。”
“小妹妹，进来聚一聚，包你明天就发育，骗你不要钱。”
姬小巴见了大姐装天真，见了小妹装可爱，把过往的女子们迷得神魂颠倒，居然个个都跟他进店来。落到李忠手里哪还有好的？没病也给他吓出病来。二人一唱一和，才半日光景，便已无药可卖了。
李元芳啧啧称奇，以前只觉得爹爹精明，这人怕是比爹爹精明千倍万倍哩。
姬小巴鬼叫道：“大叔，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太缺德了点？”
李忠尬道：“小巴，现在哪个药铺不都和我们一样，没病说你有病，小病说你大病，只要吃不死，药方随便开，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慢慢你就习惯了。”
原来这个社会和我们那个社会一样，都是“吃人的医院”。姬小巴无限感慨。
李忠笑道：“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今儿个开心，我们去外面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好耶！”姬小巴高兴得手舞足蹈。
金陵集市，人山人海，热闹非常。
“哇，这儿可真热闹啊。不瞒大叔，我还是第一次来这儿呢。”姬小巴像个孩子般在人群中穿梭，第一次逛古代集市，他能不兴奋吗？
“哎，真是个孩子。”李忠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喜欢这个不要脸的“无赖”了。
见姬小巴跑远了，李忠催促道：“闺女，快跟上，别让他走丢了。”
李元芳淡然道：“爹爹，我倒是不担心他走丢了，我就怕他不愿意跟着我们，自己逃了。”
这小子可是个宝啊，李忠吓得赶紧跟了上去。
不远处便是醉仙楼了，楼下面人头涌涌，围了个水泄不通。
姬小巴扯住一龙套哥的衣角，好好奇地问道：“这位大哥，咋这么多人，出了什么事？”
那龙套哥道：“你不知道么，当世大儒冯可道老先生在醉仙楼设擂，要考一考咱们金陵的学子哩。”
冯可道不就是那个历四朝十帝，号称天下最无节操的老家伙么？难道老子穿越到五代十国了？姬小巴又问道：“这位大哥，你认识我李白么？”
龙套哥不耐烦道：“我认识你大爷！”
姬小巴暗骂了一声“老子是你祖宗”，也不再鸟他，滋溜一下钻入人群之中。
一位华服老者和一个白衣公子正在下象棋。那老者慈眉善目、白发银须，活脱脱“仙翁”下凡。那白衣公子也是剑眉星目、面若冠玉，英俊非凡。
盏茶功夫，白衣公子已无招架之力，显然败局已定。
没想到自己输得如此之快，白衣公子面红耳臊，躬身道：“老先生艺绝古今，学生李诚拜服。”
老者含笑不语。
明明是你狗屁棋艺，还敢出来献丑，人家都懒得搭理你。姬小巴心中不屑。
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走出来道：“学生王子敬，请老先生指教。”
一听到“王子敬”三个字，人群中便炸了锅。
“哇，原来他就是号称楹联之王的王秀才，长得好随意呀。”
“别乱说，人不可貌相，磕碜点算啥，人家去春风楼嫖妓，从来不花钱，你有这本事吗？”
“是啊，人家与洛阳的王世聪王公子并称我大赵‘双王’，岂是浪得虚名。”
王世充（聪）？姬小巴无语，他早已“雷”习惯了。只是，这“大赵”又是何解？难道现在的这个国家叫赵国？老子明明记得，五代十国根本没有赵国啊。算了，管他娘的什么年代，活在当下最重要！姬小巴也懒得去想，继续看“戏”。
老者虽未见过王子敬，却也早闻王子敬大名，遂笑道：“子敬之名如雷贯耳，指教二字老夫怎敢担当。不过，老夫偶得一上联，苦思不得下联，还请子敬教我。”
王子敬谦让道：“不敢、不敢，请老师明示。”
老者悠悠吟道：“鸡犬过霜桥，一路梅花竹叶。”
王子敬苦思良久，面有愧色道：“学生愚钝，答不上来。”
那白衣公子李诚见王子敬一身拉里邋遢，早就不爽，此时更觉得王子敬是浪得虚名，有心折辱于他，遂抱拳道：“小弟也有一联向子敬兄请教，请子敬兄不吝赐教。”
王子敬赶紧还礼道：“不敢，公子请讲。”
李诚冷笑一声道：“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
王子敬见他拐着弯骂自己没文化，浪得虚名，也不气恼，略加思索，笑道：“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