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1 / 2）

那是她的十五岁的生辰，他家中有事，一定要下山去。但是他答应了她会在她生辰前回来，却被几个仇家绊住了，很晚才赶过去。

她就站在寨子口等他，绛红色的衣裙，比天边缓缓落下去的晚霞还要美丽，扑进他的怀里，也是这样委委屈屈的一句:“阿昭……你怎么才回来？”

展昭看着程谨收回了针，见祝筠紧促着的眉头展开了些，才微微松了口气。抬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依旧冰凉一片。展昭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担忧地问:“她总是如此吗？”

程谨皱眉摇头，“她第一次这样，可以说是仅此一次了。也不知道她是想到了什么过往，应该是忘尘以前的事情吧。”

“从前的事，竟叫她这般痛苦吗？”展昭隐隐露出了一摸苦涩的笑意，然后便抿紧了唇，抬手摁了一下胸口，语调有些艰涩:“公孙先生去哪里了？我……有事找他。”

“在花厅和包大人议事。”程谨看着他的样子，感觉有点不好，顺手扶了他一下，“展昭你还好么？又要吐血了？”

展昭被她的一句“又要吐血了”逗得笑了一下，真是不管是什么样的人，总能被祝筠那丫头带跑偏了。不过很快他就正色起来，对程谨施了一礼:“不知公孙先生那里还有没有压制毒素的药丸，劳烦姑娘帮在下找找。”

程谨让他坐下，自己在公孙策的药柜里翻找一阵，还真让她找到了一个白色的瓷瓶，庆幸道：“幸好还有！”随后折回展昭身旁，将东西递给了他，“喏，最后一瓶了，省着点用。”

“多谢姑娘。”展昭又客气的施了一礼:“劳烦姑娘照顾筠妹了，在下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好走，你也小心。”程谨点头道。筠妹，看来他们以前真的认识啊！

祝筠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半夜，醒来的时候周围黑漆漆的，半个人影都没有。

她伸了个懒腰，适应了一会儿黑暗，把油灯点亮了。油灯旁边放了一封信，她拆开看了两眼，又随手放到了一旁。然后打了个呵欠，懒懒散散的走了出去。

院子里也一个人都没有，看月亮的高度，应该已经到了三更了。祝筠隐隐约约的似乎听见前厅传来了些声响，就慢悠悠的往前院去了。

大堂那边，倒是灯火通明的。祝筠看得奇怪，这么晚了，包大人还在审什么案子？祝筠想了想，纵身一跃便悄无声息的跳到了房顶上，揭开一片瓦往里看去。

大堂中间的的确确是跪了一个男人的，旁边还有一个女鬼打扮的人……那不就是佩珠吗？居然扮鬼？看那男人瑟瑟发抖的模样，似乎还真被吓住了。

祝筠看着有趣，便蹲在上面多看了一会儿。直到包大人威逼利诱的套出了那人的话，听着他对刘太后的罪行供认不讳，祝筠也由衷的佩服起这位包大人来。

黝黑的面庞，有些粗壮的身材，看着就很威严，难怪百姓都称呼他为包青天。

祝筠看着他们审完了案子，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从房顶上又跳了下来。跳了下来，才发现，展昭正抱着剑倚在旁边的墙壁上浅笑着看她，显然是早就发现了她，特意在这里等她的。

祝筠也不觉得有多惊讶，毕竟是江湖上颇为出名的南侠，总是有些本事的。于是她很淡然的走到他身边，调笑道:“真没想到，展大人穿红色的官服竟也这么好看。”

展昭依旧对她浅浅的笑:“程姑娘随白兄去陷空岛了……”

“我知道，她留信给我了。”祝筠摊了摊手，道:“她总是在寻药的路上，这回竟寻去了陷空岛。”

“与白兄一路，至少安全无虞。”展昭说着，又想到了她晕倒在自己怀里时的模样，缓了声音道:“你也该自己注意，也省得程姑娘四处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