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1 / 2)
不过很快,朱一龙又去拍戏去了,他总说他是闲不住的人,在家待着总觉得没意思,两个月前看好了一个剧本,现在终于进组了,看起来他十分兴奋。
这么看来他可能是个天生的劳碌命吧。
对于我来说,做自由职业有别人没办法理解的好处,只是我天性懒散,远没有龙哥那样努力,所以一直到现在还这样没什么名气。
我自己倒是不担心,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只是我爸妈忍不住要唠叨,难免总觉得我不够稳定。当年我学的毕竟是师范类,只是到头来毕业了居然全职搞写作。爸妈本来气得说再也不管我了,但还是天天打电话想让我回头是岸。
还有就是想让我回家去。
爸妈就我一个女儿,哪怕就是为了我的人身安全,还是想让我回到我们市内去。在A市,房租就已经很可怕了。在他们看来,我就属于一辈子都买不上房子的那种人,但想找一个本地户口的男人,又谈何容易呢?
像我这样身体拖后腿的,更不能拼命地写了。把自己熬成黄省三有什么好处?爸妈看到我准会说的几句话就是:
“身体重要,别总天天对着电脑!”
“当初考个事业编多好啊?!”
“什么时候领回来一个女婿照顾你?”
然而这恰恰都是我没办法答应下来的。说我年少轻狂不知世事也好,说我不懂好歹也好,总之人生是自己的,再难我也会走完。
自由职业总是意味着失眠和多梦。黑白颠倒对于我来说简直太平常了。
窗户大敞四开,我盘腿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开始调台。
戏曲频道的最后一出京剧播完,我开始调地方台,忽然调到个小电影。我看电影一般都是在电脑上看,而这种主演连一套合身的衣服都没有的电影,显然不会在电影院上映。
而且这服化道外加台词都是满满的尴尬感觉也是让人难以言表。我手里把着手机刷微博,电影就这么放着,过了十几分钟,我一抬头,刚好碰见了电视里一张有点眼熟的脸。
朱朱朱……朱一龙???我险些以为我是眼睛花了。
然后我才发现,这居然还不是他唯一一部电影,而且他在这些小电影里面,还不仅担任了演员的任务,还有编剧这么一项重要的任务他也担过。
真是难以置信,这个男人居然还敢和我们文学院的同学抢饭碗。
是可忍,孰不可忍???
说实话我这个时候,甚至还挺怒其不争的,他要长相有长相,要演技有演技,至少在我的审美观念里,他是很出类拔萃的。
干啥啊还拍这种粗制滥造不知所云的电影?而且一眼望去从剧情到台词全是坑,再看看这个播出的时间段,半夜十二点,还大部分都是民国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跟看鬼片似的。
我已经算是心大的了,看片名也不敢大半夜的找这刺激。毕竟,家里就一个人,我还真挺害怕的。
为了给这个小电影贡献一点收视率,我还真蹉跎到了一点半。
然而我又毫无睡意了,打开冰箱咬了一根冰棍,继续在电脑前奋斗。
说实话,现在我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什么自由可言。我只是在日复一日地转圈圈,没有什么进步。人家都是螺旋式上升,波浪式前进,而我什么也不是。
我感觉我没有发展。我甚至看不起我写的东西。
我觉得我写出来的都是垃圾,我翻遍了我写的东西,甚至找不到一点满意之处。
是啊,陆晴湖算个什么东西,至少在网文圈里面,她什么也不是。就算死了也没有人会想起她曾经写过那么多文章。
很久之前我也是一个挺乐观的人,也许是一个人住得时间长了,终于承受不住这种压力了。
梁云意给我介绍了一个心理医生,我花了好多钱去和那位聊了两个小时,最后得出结论,让我出去旅游,赶紧去缓解缓解。但我一个路痴还真没那个勇气自己一个人跑去玩。
于是我还是选择在家宅着。
直到鹿鸣哥知道这件事来叫我到C市去帮他忙。鹿鸣哥是我大学话剧团的副团长,地地道道的中原人,比我大一届,却大我三岁还多。
鹿鸣哥初中毕业就辍学了,当过大堂经理,开过挖掘机,后来读了两年的高三,考上了大学。鹿鸣哥简直是一个神人,一个学网媒的还能当电视剧的监制……
没错,他视频电话请我去当跟组的编剧。
我嗑着瓜子瞧他:“哥,我现在可是病号,您要干啥啊还让我去干活?”
“我能让你干活吗?编剧就是写剧本改台词的嘛!你只管来就好了,这个地方风景还不错,活也不多,你就该吃吃,该喝喝。”
于是我就买了机票,存了点草稿,跑到C市去了。
我拿到剧本的那一刻是惊呆的。鹿鸣微笑地告诉我,裁掉几个场景,改几段台词,然后不啦不啦一大堆我完全没办法消化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