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息轮(1 / 2)
靥之悠缓缓睁开眼,窗外阳光明媚的有些刺眼,她回眸,看着一旁燃烧着的茶炉升起了袅袅烟雾,这里是姜琰的医庐?
脑海中闪过她在天山上寻找雪莲的经历,忙从床榻上坐起身来,拿出了那朵藏在怀中的雪莲花,已经被她压得严重变形了,靥之悠心道,反正也是要做成药引的,外观如何应该也没什么影响吧!
“你醒来啦,看来这服药算是白熬了!”姜琰笑着搁下手中的青花白玉小碗。
靥之悠见姜琰来了,便将手中的雪莲花递与他道:“先生你看!”
姜琰接过雪莲,视线无意中落在了靥之悠的手腕上,那一道道红痕很是刺目,姜琰不由想起了她昨晚受伤时狼狈又虚弱的模样,声音徒然一冷:“即使你体质特殊,一下子失血过多也会损伤内里,那个小子真的值得你这高贵的神女这样做?”
靥之悠闻言忙起身恭敬道:“多谢先生相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来日…”
“哼,你们的承诺我可真是一个字都不能信,等你离了这里,便不会再回来,罢了!”察觉到姜琰言语中的感伤,靥之悠心中好奇,想他久居天山超脱世俗之外,也不会有需要自己帮助的时候,心中又牵挂莫然,便小心翼翼道:“莫然,他可还好?”
姜琰道:“他昨日吵着要出去寻你,我嫌烦,便在他身上扎了两针,如今人还没醒呢!”
说完又立刻补充道:“我今晨出门去采药,恰巧看见你昏倒在结界外,便将你带来了进来”
靥之悠怎么也想不起来跌倒之后的事情了,她以为是自己那时太过虚弱才不记得的,也未多想。
看着负手而立的姜琰,靥之悠忍不住道:“先生,你什么时候去替莫然治伤?”
“知道了,你以为我想你们留下来吗,治好伤赶快走,真是烦死人了…”姜琰边说边急急的向外走去。
靥之悠查觉出他语气中的怒意,略微顿了顿,还是跟了过去。
罗煞殿,空旷的大殿中回荡着一声凄厉的吼叫,玉露看着地毯上来回挣扎着的浮川,心中不由担忧。
浮川目眦欲裂,额上的青筋暴起,似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自从他将魇苍决重新吸入自己的身体后,不知为什么,他的身体会突然不受控制,全身的经脉像是要撕裂开来般。
而且,他的脑海中始终有一个声音在强烈的叫嚣着,意图支配他的精神,只要他稍有抵触便会痛苦异常。
浮川的面容因为痛苦而有了些扭曲,心中已是恨极:“魇苍,你不要痴心妄想,我是绝不可能被你操控住的…啊…”
浮川忽然一声怒吼,身体霎时间爆发出巨大的能量,整个宫殿剧烈的摇晃起来,宫殿中的物设也因为受那巨大的能量冲击,而飞落的粉碎。
金风、玉露控制不住身体滚落在地,待到浮川终于安静下来,才缓缓从地上起身,忙上前服侍。
她们二人在罗煞殿许久,随着时间的流逝重新拥有新的思想和人格,但无法再记得生前的事情。同心蛊在滴血认主后,母蛊便会从世上消失,转而与血的主人达成一个新的契约,主人活她们便活,主人死,她们也死,永世不能背叛。
浮川的精神渐渐恢复,满眼的狼藉,随处的枯枿朽株,以及永远阴郁死气沉沉的空气让他对这里厌恶至极。这里是他被囚禁之地,曾经的狼狈与痛苦让他巴不得马上离开。
但自从他与魇苍合体后,身上的煞气更甚,所到之处草木尽枯,即使他极力的隐藏气息也依旧会暴露出来。
浮川只要一回想起那些颓败苍凉和靥之悠冰冷的眼神,就觉得心如刀割。他必须堂堂正正的走出去,去到任何他想去到的地方。
而在此之前,他必须先找回一件魔族的至宝,匿息轮。
相传匿息轮是上古神族流传下来的宝物,用灵力驱动其转动,后方圆数十丈范围内的气息皆不可查,灵力越是高深者,匿息轮消除气息的范围就越大。他记得他的叔父魔尊翳风当初就曾用此法隐藏于昭予神女的身边,多年未曾被察觉。
数日前,浮川就已放出飞灵去寻觅匿息轮踪迹,同时天罗地网也已经启动,要不了多久他便可以重新召回魔族旧部,整顿族内的事物,再掌魔族大权。
人族,一处热闹的村庄中,墙角的残雪渐渐消融殆尽,十里春风悄然吹来,荠麦青青,万物润泽无声。几个壮年汉子早已脱去厚厚的棉衣,一身的短打装扮,正在田地间利索的挥动着锄头,他们偶尔抬头看到天上越来越高的日头,浑身似有使不完的气力。
陌头上,一个身姿窈窕的妇人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她手中提着个竹篮子,虽荆钗布裙,却生的杏眼桃腮,妩媚娇柔。
妇人一看见田间上那熟悉的身影,顿时眼波流转,忽的娇笑道:“夫君,上来歇会吧,奴家给你带了些水和吃食来!”
田间正劳作的汉子们听到这酥软的声音,都放下了手中的锄头,其中一个相貌周正的汉子忙是应道:“哎,就来!”
其他的汉子们见他这般急切,都不由的笑出声来,眼光贼贼的往那两人身上瞟去。也难怪天吉稀罕,十里八乡的大姑娘小媳妇加在一起也都不及他夫人李娘子有风情。
李娘子扭着纤细的腰肢陪着天吉来到一棵枫树下面坐着,天吉背靠着粗壮的树干,狼吞虎咽的吃着李娘子送来的饭,而李娘子正一边笑着一边贴心的给他擦拭额间的汗。
天吉刚吃完篮子里的食物,就抬头对李娘子道:“娘子,我吃好了,快家去吧,小宝年纪小,你出门我不放心!”
李娘子闻言轻笑道:“夫君且放心,大丫都十岁了,很是懂事听话,这段时日她将小宝照顾的极好。”
天吉笑道:“那也不行,外面日头大,别把娘子这滑的跟嫩豆腐似的脸蛋给晒黑了,娘子皮子好,这么些年一点变化都无”他说着便用他那粗糙的大手去抚摸李娘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