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彤云人踪灭（2 / 2）

“你要干什么？”姚远惊呼。

“不要假惺惺地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你当年是怎么对待北水皇子的！”话音未落，只听一声脆响，婴儿被摔在地上。没有哭声，襁褓包裹得不留一丝缝隙，浸出一滩血水。

“啊！”姚远失声痛呼，姚氏当场昏厥。

“你这个魔头！你不是人！”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苏飞拎起昏死的姚氏，一把拿过鄂栗手中剑：“不说我就割开她的喉咙！我没耐心等！”

“住手！住手！我说！”姚远道，“我说……”

苏飞丢开姚氏。

姚远满眼血红，瞪视苏飞，心道若哄得苏飞放过彤云，他日必将他碎尸万段。强压愤恨，姚远道来：“北水国灭后，陛下下令屠杀所有北水族人，此举遭到天下仁人志士的反对，于是他暗中联络武林人士，誓要斩草除根。那年重阳夜，清水门、圣门、海沧、红虚、伞罗、彤云、晋山七大门派合围雪域，屠戮北水族人。”

提起往事，苏飞眼里霎时蒙上一层忧伤。

“陛下让我们发誓绝不说出此事。作为交换，御封三门四派，武林正统，助我等壮大声势。犯下杀戮的是我们，然而最恨北水人也最怕北水人的，是陛下！” 姚远道，“十三年过去了，真相逐渐被时间掩埋。”

众弟子多是后来才拜入彤云门下，听着陈年悬案，噤若寒蝉。

当年的事，一直是姚远的心结。他不得不说得如此低贱卑微，否则眼前的男人不会放过他们。

白玉面具无喜无忧，猜不到苏飞心思，只听他对彤云众弟子道：“雪教的仇人是姚远，只要你们离开彤云，不再以彤云弟子自居，雪教便网开一面。”

有人打断道：“呸！邪教龟孙子，尽使些下三滥手段，有种杀了你爷爷！”

话音未落，头颅滚落。

“住手！”姚远怒吼，“你说过只要我忏悔，就放了他们。”

苏飞冷哼：“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血气翻涌，姚远拔出大雀刀，砍向苏飞。苏飞后退了几步，当此际，鄂栗，狼影已飞奔至苏飞身前，挡住攻击。

刀光剑影，在大殿之上交错，划出一道又一道刺眼光芒。大雀啸声尖戾，震耳欲聋，气劲如燃烧的烈焰，整个殿堂都在颤抖。

激战中，姚远全力一击，将对手震出两丈，一得空隙，抱起静如欲逃。鄂栗，浪影趁他后背暴露的瞬间，合力出击，将其制服。

苏飞抬手，冰凉的指尖扣住姚远手腕，卸其劲力。随即一脚踹向膝盖窝，迫使他跪在门人弟子面前。

见掌门受辱，彤云弟子红了眼，挣将着起身。

苏飞冷然道：“把他们都杀了。不要杀得太快，我要让姚掌门看着自己的弟子一个一个死在面前。”

有人求饶道：“教主饶命！今日方知三门四派竟然做出此等残暴行径，令我等不齿，不屑再与之为伍！”“是啊是啊，我们被这些伪善的正义之士骗了！”

“哼。”苏飞轻笑，“门在那边。”

不愿受死的弟子努力往门口爬去，有骨气的却成了刀下亡魂。此时一人拎着奄奄一息的楚越走到苏飞面前：“教主，没有找到锦萝姑娘，只在牢里看到这个人。”

楚越意识尚存，一双眼睛半睁半掩，正对上苏飞纯黑有神的双瞳。不等苏飞发话，楚越抢话道：“大侠救我！我不是彤云派的人，我是彤云的敌人，就是大侠的朋友！大侠若救我，我楚越必当结草衔环，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楚越自知苏飞身份，心念急转，谨慎措辞，生怕不合他心意，白白断送宝贵性命。他还在思考用些更有力的说辞来迷惑他，没想到苏飞说了一句“带回去”。

成功演了一场苦肉计，骗过了姚远，骗过了苏飞。楚越被两个人扶着，离经大殿的时候，有血肉残肢飞溅到他脸上。世人都道雪教教主残暴不仁，若非亲眼所见，他真不相信有人酝酿一场屠杀，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如此血腥的场面令身为杀手的他，尚自后怕。

最后一个死的，是姚远。

彤云寂灭。

散的散，死的死，旧恨平，新怨起。

山脚下，黑夜静谧，残月如血。

“这个小东西怎么办？”鄂栗问苏飞。

苏飞接过鄂栗手中襁褓：“先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