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莺百啭愁厌闻(十)(1 / 2)
赵国昭坐在宋澈清潭斋书房的圈椅里,他的手臂因握紧的拳头而暴出根根青筋,身子再怎么克制终究还是微不可查的颤抖着,眼眸中刚刚因□□退去的猩红再一次浮上眼角。如果刚刚还因和宋雅芸欢好被眼前这人撞见而窘迫的话,此刻就只剩下愤怒了!
宋灏对他的愤怒视而不见,依旧温文尔雅的笑着,再一次问他:“小侯的提议,殿下觉得如何?”
赵国昭终于吼道:“本王是被你们算计了!哪里来的两情相悦?哪里来的情难自禁?这都是你们厚颜无耻的说辞!本王从始至终都不喜欢她宋雅芸!本王是被你们算计了!”
宋灏邪魅一笑:“算计?小侯算计你做什么?”他笑得更加温润如玉,语气也相当的和缓从容:“小侯乃一品军侯忠勇侯!算计您一个外没有建功立业内无辅政之权的年轻小王爷做什么?就为了给从女谋一个侧妃的位置而算计你吗?是从女又不是亲女儿!而且还是侧妃!你去给皇上说皇上会信吗?你去跟外面人说这外面的人会信吗?”
赵国昭手无助的松开,继而又将那圈椅扶手紧紧的握住,脸上那因□□而起的潮红终于退去的干干净净,转而变成了一阵青一阵白!
那种生不逢时的痛苦再次袭上心头,他咬牙切齿的想:这宋灏说的没有错,他只是个毫无实权的亲王,他忠勇侯根本不屑算计他,自己根本就没有被算计的资格!可自己确实是因为喝了那碗不干净的茶才会和那宋雅芸发生那样的苟且之事!还有,她宋雅芸为什么偏偏那时候就进了宋澈书房,这一切绝对不会是巧合,而是切切实实的布局,一场精心的布局!
赵国昭回忆起一炷香以前的事情:原本依自己的个性,自己事后一定会杀了那么个不要脸还敢算计自己的女子,可自己刚刚才掐住那女子的脖颈儿,这宋灏就喊着“二弟”进了书房,看着我们这幅形容,立马很投入的哭道:“哎哟!殿下!你怎么能对小侯年幼无知的从女干下这等无礼之事呢!真是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啊!”
他还像模像样的“被急得转了一圈”,无比痛心疾首的说道:“您再怎么情难自禁也不能在我二弟书房里就干了这种好事吧?这不合适呀!您再怎么两情相悦也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殿下!这可叫我怎么是好!我要怎么给我早逝的幼弟交代啊!这可叫我怎么是好!我要怎么跟刚刚回宫的皇上交代!”真正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比那亲生女儿被强了还要痛心疾首!
赵国昭心中无声叹息着,他闭了闭眼睛,心道:罢了,自己目前终究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还是先妥协吧!难道自己还真的要对外宣称自己是被那贱人强了吗?别人会信吗?别人即使信了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自己还不是会被天下人取笑!取笑我是个能随便被女子强迫的无能之辈!不如先允了那女子入府,再慢慢的将她折磨掉!至于“侧妃”的名份,她休想!不过,好在这宋雅芸只是他宋灏的从女,只要他良心上过得去,便不会真的跟我讨价还价什么名份!现在的世风对女子的名节还是很看中的!他宋灏也不会真的死心眼到拿他六个亲生女儿的名节开玩笑!
思极此,赵国昭反而冷静下来,他道:“侯爷说得极是!为了一个从女何必呢!我今日就把宋三小姐带回王府去,至于名份嘛,本王还真不能给她‘侧妃’的名份!侯爷,你看哈,这侧妃是要上皇室玉蝶的,要上皇室玉蝶的人怎么能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我当然也不会昧着良心去为她向皇兄和太后求娶她!要真把我逼急了,我就对别人说,我们俩情难自禁,在宋侍讲的书房就成了好事!我是没什么的,我一个男子会有什么呢!宋三小姐就更圆满了,反正她估计巴不得别人都知道我和她成了好事!可是,侯爷,您的亲生女儿呢!哪个正经人家的主母会让自己儿孙娶这样人家的女儿!他们多半会对她们指指点点,还会编排一句‘看吧,福国长公主教出来的女子就是这样轻浮,比那勾栏里的粉头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赵国昭到底不是没有谋略之人,宋灏最在乎自己的儿女,生怕一个行差踏错就会让儿女们过不好!尤其这赵国昭说到福国长公主的言语,简直是踩到了宋灏的七寸。
宋灏无声的叹息了一声,心道:罢了,这芸姐儿原本往这秦王茶里下那种东西就是自己找死,我这个伯父已经护不了她了,她一心想进那□□,焉知那□□就不是她的坟墓呢!但若留她在府中,不知道她还要生出什么祸端来。反正刚刚自己“先声夺人”的目的也达到了,见好就收也是正确的选择!
赵国昭看着宋灏逐渐破碎的笑容,乘胜追击:“不如,我今日便悄悄把她抬进府,也许她入府后福气好给我生个一男半女我就升了她的位份也未可知呢?”
经过这一反转,这会儿,温润如玉笑着的反而是赵国昭,他还“颇好心”的为宋灏出谋划策:“侯爷,你看看啊,再过一两年,等到宋四小姐议亲的时候,别人难免会问,宋三小姐嫁到何处去了呢?你总不能说她给别人当侍妾去了吧,倒不如把她从族谱中除名,你们重新排个行第,这事就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