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教堂的晨钟伴着公鸡打鸣声唤醒了这座城市。

城门开放，轮岗的士兵踏着雾气登上城墙，迎接第一缕曙光。早起的人们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当然，还有许多黏在床上起不来的。

鲁特城某个旅店的后院。

身穿洁白练功服、乌黑秀发束成马尾的少女正在进行上下劈击的晨间练习。双手持刀，由下向上大幅度正直向上举起。随即，右脚向前跨步，身体向前送去。而长刀在两臂伸直的同时，向前下方正直迅速地劈下。然后返回原位，重复。

如果有人仔细地观察她的动作，就会发现，少女手中的长刀每次举起、劈下都落到同一个位置。力量不足、掌控力不够的人挥动武器骤停的时候，刀身必定会剧烈抖动。而这名少女，猛地将一米有余的长剑劈下，剑身却未有丝毫偏移，可见其看似瘦弱的身体已然经过了千锤百炼，绝非一些平常的武者可比。

不知何时，少女感受到一道炽热的目光，似是熟悉。残心入鞘，她转过身扬起头向二楼望去。

弥安倚靠着木制护栏。在阳光的直接照射下，本就白皙的皮肤愈发像晶莹剔透的美玉，点点光辉落下，落到她微微勾起的嘴唇上，连笑容都变成了淡粉色。

妃羽裳咧嘴，叫道：“早啊，弥安。”

凝视着少女的莹白皓齿，以及，十分可爱的小虎牙，弥安竟失了神，待妃羽裳出声询问，她才答道：“裳儿早。”随即转过身子，以防少女看见她脸上的窘迫。

“你等等我啊，我去端早餐。”

“嗯……”弥安含糊不清地回答，也不知道妃羽裳听没听到。

当弥安看回小院，已没有了洁白少女的身影，马倌抱着草料从院中经过。不一会儿，她便听到上楼声。

两人简单地用了早餐，于是开始步入正题。

妃羽裳的认知大多来自于师父和两位师姐的教导，而对于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所处何方何地竟是不甚了解，现在想来应是距鲁特城数百里的矿山区吧，也难怪沿路的村镇具已废弃，走了几日也未见人烟。

妃羽裳问了很多问题，弥安知道的都一一解答，不论出于自愿还是被迫，她的年龄，她走过的路，熟好熟坏，都是属于她的经历见闻。

“好了，重要问题！弥安姐姐有想去的地方么？”

妃羽裳直视着女人，眼里写着“不能逃避哦”。

少女眼里透着的期待让人想忽视都难，弥安细细思索一番，将埋藏在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嗯，那里，是每个女人的梦想吧。就连我这样的人，也很向往那里呢。”

“哦？那是个怎样的地方？”妃羽裳问，说是出来历练，从未在外面的世界生活过，她连下一步去往何处都尚不知晓。

“据说，那里绿树成荫、百花常开，漂亮的楼房错落其中。住着很多美丽善良的少女。她们修炼武技魔法，还学习文学诗歌、历史策论。她们相互竞争，又关爱彼此。有一位冰蓝长发的女子，歌声宛若天籁……”

“它在哪儿？”妃羽裳又问。

弥安说：“她在，她在圣都——伊格拉修姆，距离此地万里之遥，太远了。”

“我要去！”妃羽裳伸出手，盖在弥安的手背，说：“可我不认识路。”

“……”

弥安怔怔地看着覆在手背的温暖，真是个温柔的人儿啊。明明年长的是自己，却是被关心的那个。如果是梦，就让这梦一直持续下去吧。

弥安轻笑出声，暗道：我也不认识路啊，还很没用。

以为弥安是在嘲笑自己不识路，妃羽裳面色涨红，高声嚷道：“笑什么，不认识路……很，很正常好嘛！”

弥安掩唇止住笑，连连点头，道：“是是是，这没有错。大小姐，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您是否应允？”

“哎！你好奇怪，是什么请求，大小姐什么的……”妃羽裳嘟囔着。

“小女子愿作为小姐的向导。”

“哦，我答应了，虽然我现在很穷，等我有钱了，会付给你丰厚的报酬的，别不信，我说话算数。”别扭的少女说道，她并非忘记了昨日刚为弥安豪掷百金一事，而是，一码归一码，大师姐的教导她可记得一清二楚，请人做事是要酬劳的，钱，或是其他可以作为报酬的替代品。

“好好，我没有不信，裳儿说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我全身心相信呢。”弥安说，妃羽裳说话的时候，弥安始终在笑，不由自主、发自内心的笑意。她的视线一刻不离妃羽裳，注视少女脸上细微的变化，每一个表情在她看来都是可爱万分。在刚才的交谈中，妃羽裳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好吧，可能在她心里，没有什么需要掩藏的秘密吧。有幸与天真无邪的少女作伴，甚至成为朋友，她有什么理由愁眉苦脸呢，一想到昨晚对妃羽裳大吼，她就后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