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浮沉（2 / 2）

顾错皱眉，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您一开始便知道萧烨的野心？所以十年前便在着手准备？”

见琴师默认，顾错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波动：“然后你利用楼主为你闯登基大典，利用阿姊散播新的卦象，借萧凛的名号部署你的下部？”

顾错有些不可置信，他指着刀客：“是不是连他也被你利用了？”

刀客原先还有些不明白，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的迷雾顿时散去大半。

原来琴师年少时便看出萧烨有着篡位的野心，故而一直在暗中部署。时至今日，琴师的各方部署已然成熟，夺取皇位的胜算极大，所以他也就不再隐瞒。

贤王广招门客是真，但“贤王”是假。

相识是真，但相认是假。

刀客不敢再想下去，暗自握紧了刀柄。

琴师却是摇头否决道：“我并不知道乌斩成了子煦的门客。”

顾错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慢慢收起外泄的情绪，拈起一颗黑子落到棋盘上。

黑子正好被放置在棋盘的正中央。

气劲从棋盘四角而起，棋阵再成。

顾错轻轻叩击棋盘，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紧接着棋子开始极速变化。

“君子棋”第八式，“叩问天机”！

“如何？”琴师见顾错紧缩眉头，颇有些担忧。

顾错收了棋阵，摇头：“此行结果，卦象显示不出，是我学艺不精。先生待如何？需要多长时间？”

“一年，一年足矣。”琴师沉思一刻，答道，“康宁最喜红杏楼的舞蹈。明年她生辰时定会请花魁前去献舞，我们可趁此机会。漠北军虽尚在边关，但不出一年便能剿灭进犯的北鞑。”

康宁公主萧唤晴喜好独特，偏爱红杏楼花魁的舞蹈。

“漠北军？”刀客听到个陌生的词语，不由得出声问道。

顾错率先打断琴师想要开口的动作：“此地不宜久留，两位还是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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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贤王府，琴师给刀客解释了一番。

先皇后出身武将世家真定徐氏，为嫡系长女。

真定徐氏驻守边关多年，手握重兵——漠北军。自本朝先祖开国以来，便世代为将，带领着漠北军在边关立下赫赫战功。

漠北军在徐家手里将近百年，因而在百姓口中还有个诨名“徐家军”。

如今，琴师是徐家嫡系唯一血脉。

徐皇后离世后，琴师继承了她身上一直佩戴的一枚玉佩。

那是真正能号令漠北军的兵符。

“我改父姓，承母姓，以字为名。为的就是躲避萧烨的追查。”琴师目光淡淡，“萧烨不知道如今漠北军上下听我号令。”

刀客“嗯”了一声。

他还是有点生气，所以并不想说话。

“你生气了？”琴师探询的目光看来。

“没有。”

刀客突然觉得一阵头晕，如潮水般的疲惫向自己袭来，眼前一黑。

昏倒前只听到琴师一声怒喝。

“萧凛！”

琴师回头看向匆匆赶来的贤王，眼里有极致的冷意：“我记得我曾告诉过你，减轻他的负担。”

贤王一脸无辜地摊手：“我照做了。”说着他走上前，探了探刀客的脉搏，“啧”了一声：“没什么大碍。太累了吧，他睡着了而已。”

琴师刚缓了口气，听见贤王的话，略微一怔。

方才与顾错的一战，刀客虽胜过顾错，但顾错并不是好拿捏的角色，必然花费刀客不少的气力，若非琴师相助，恐怕刀客早在停战后便昏睡过去。

“旧伤未愈，又和他人对阵，不累才怪。”贤王听了琴师的解释，丝毫不顾仪态地翻了个白眼。

“旧伤？”

“就是七年前受的伤呗。”

“你说清楚点。”琴师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他心里慢慢浮出一个猜想，但他宁愿那个猜想是错误的。

“你不知道？”贤王颇为奇怪地看了琴师一眼，然后恍然大悟般地叫了一声：“哦，那时你正忙着。”

“我在皇城外的野林见到他。他那时浑身是血，遍体鳞伤，看得人触目惊心。”

“你猜他干了什么？孤身一人潜进皇宫把萧烨的一只眼给剜了！”

琴师内心顿时掀起惊涛骇浪，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