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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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进行户外活动。
午休的时候，屠晓晓见苏小姐膝盖顶着纱布，不由得瞪大眼问：“我的小姑奶奶，你这是往哪儿给磕的啊？两边都有。”
苏小姐蓦地回忆起李鸣争给自己擦药时的情形，心一咯噔，面上笑了笑说：“跑的时候没注意摔了一跤，没什么大碍。”
“伤到肉没？这几天可别吃酱油之类的啊，不然以后有你哭的。”屠晓晓说。
“知道啦屠姐，谢谢你这么关心我。”苏小姐笑道，拿起新的换洗衣物准备去浴室里擦个身。
冷不丁地就听到对面床铺的一个大妈探出头来问：“诶，你们说，上午那被接走的年轻人真的是……那什么……？”语气还故意弄得神秘兮兮的。
她们这边的一个中年妇女接话了：“哎呀，你说这好端端的大小伙子，正路不走，非走什么歪路啊……真是变态……”
苏小姐当即炸了：“阿姨你太过分了，你骂谁变态呢！”
“怎么就不是变态了？！好端端的女朋友不交，非得去找个男人，不是心理有问题又是什么！”对方诧异地看了苏小姐一眼，“你个小姑娘跟人家非亲非故的，这么激动干什么？”
“喜欢同性还是异性，只是个人性取向不同而已，甚至很有可能就是与生俱来的，凭什么你要这么说他？歪路正路难道是你划分的？”苏小姐来劲了，她做腐女少说也有十年了，多多少少对这个群体的一些遭遇有所耳闻，虽然社会风气比以前好了很多，可是不理解的人和大力抨击的人仍然存在。
“姐妹，别跟她们说这些。对牛弹琴。”对面下铺的那个年轻姑娘发话了，“对着这些人，无疑是在浪费你的口水。”
苏小姐愣住了，而后不甘地捏紧了拳，她只是……她只是……
“老一辈的又有几个理解呢？”年轻姑娘幽幽地说，“我有个大我十多岁的表哥当年就因为这个，被他父母强行逼婚，还说半个月后就得开始筹备怀孕的事。他不愿牵连到那个无辜的女孩子，后来跳江自杀了，连遗书都没有留。我们派人打捞上了尸体，尸体已经被河里的鱼给啃得差不多了。”
屋里登时一片死寂。
好半晌才有个大妈嗫嚅着唇说：“多……多大点事儿啊，非……非得自杀……”
年轻姑娘乜斜了她一眼，嗤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忽的又冷笑了声，“死了也好，没准对他来说是种解脱呢，省得在阳间还要忍受自己亲生父母的白眼和漠视。”
屠晓晓看了垂眸不知在想什么的苏小姐一眼，拉起她的一只手，无声地拍了拍，像是在安慰。
碰巧赶上午休打铃，这个话题之后没人再肯提起。
苏小姐起床的时候没精打采，穿衣速度都比平时慢了几拍。
“你为着别人的事儿一直感伤，多不值得。到时候吃苦的还是你。”屠晓晓对她说。
苏小姐无力地扯了扯嘴角：“只是……有点感慨。”
“这每个人身上啊，都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很多时候，我们都只能充当别人生命里的过客，真正属于自己全部的，还是自己的生命。”屠晓晓说。
“你说得对，屠姐。自己的稀饭都还没吹冷呢，我怎么还去吹别人的汤圆啊。”苏小姐笑起来。
“你可真逗。”屠晓晓见她笑，便放下心来。
两人携手走出去的时候，屠晓晓突然对她说道：“你要知道，我们仅凭一己之力是没办法改变世人的眼光的。”
“我可不敢有这么伟大的想法。”苏小姐说。
屠晓晓说：“那就等时间慢慢推移吧，谁知道百年后世界又是怎样的呢？”
苏小姐抿唇，笑得有些狡黠：“但我知道，我肯定已经落土了。”
“不落土还怎的，当老妖怪呀？”屠晓晓哈哈笑出了声。
来到集合地点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到个头显眼的李鸣争。他跟着陈风和公司里的几个工头站在一起。
陈风和旁边几个工头聊得正欢，李鸣争嘴都没怎么张开，就显得形单影只了许多。
苏小姐正盯着他的背影出神，耳畔边传来了屠晓晓的声音：“小苏啊，老实交代，昨晚偷偷摸摸干什么去了？”
苏小姐当即吓了一跳，扭头愕然地看着她：“屠姐你……”
“哼，别想蒙混过关，你的反侦查能力可不高。”
苏小姐苦了脸：“饶了我吧，屠姐。敢情你那时候没睡着啊？”
“屋里鼾声震天的我哪能睡得着啊。”屠晓晓说，“我有点想念我老公了，他睡觉一向都不打呼噜，还会给我盖被子。”
被无意间塞了口狗粮的苏小姐：“……”
“快说快说，出去干嘛了。”
“我失眠，就起来出去走走。”
“小骗子，撒谎！”屠晓晓的眼镜片闪过一丝冷光。
苏小姐忍不住仰天长啸：“我的姐啊，我真没骗你，我真的只是出去走走……”她看了一眼前方的那抹高挺的背影，“然后就……就碰到了个人。”
“谁？……李鸣争？！”屠晓晓一下子拔高了音量。
周围人扭头朝她们看过来，苏小姐吓得一下子捂住了她的嘴。
“这么一惊一乍做什么。”屠晓晓气定神闲地拉下她的手，笑得高深莫测，“不就是碰到了个人嘛，这有啥不好提的，还是说……”
“打住！”苏小姐连忙道，“我和他只是一起看了个月亮。”
“噢……一起看了个月亮。”屠晓晓拉长了声音。
苏小姐：“……”
“你们真浪漫啊。”屠晓晓叹了口气，“我老公还没带我看过月亮呢。”
“月亮不是能经常看到吗？”苏小姐不解。
“小苏，你不懂。”屠晓晓瞄了她一眼，语气揶揄，“这看月亮啊，需要一个气氛。我昨夜掐指一算，发现你出去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回来，你俩真的……就只看了个月亮？”
苏小姐皱起眉：“屠姐，你真别想多了。我……不太喜欢。”她不喜欢别人平白无故老是开自己和另一个人的玩笑，这种感觉她也形容不出来，她只是觉得这样会给李鸣争造成困扰。
屠姐闭上了嘴巴，静了一会儿，又道：“抱歉啊小苏，我这人有些八卦。”
苏小姐低着脑袋，摇了摇头：“没关系。”
就在这时——
“听说你在找我？”面前的阳光突然被一个人影给挡住了，低沉的嗓音如潮水般钻入了耳内。
苏小姐讶然地抬头，对上李鸣争黑黝黝的视线，一脸茫然，片刻后猛地反应过来，看来屠晓晓刚才那一嗓门着实惊人。
如果直接否认，估计会让对方尴尬吧。他还特意走过来的。
苏小姐略微想了想，点头道：“对。”她低头往裤包里拿出一块散装葱油饼干，“想谢谢你帮我擦药。”
“哇哦。”一旁的屠晓晓闻言发出了惊叹声。
苏小姐被她这句话惹得面红耳热，头低得更下去了。
“以后撒谎记得看着我，不然会露馅。”李鸣争接过她的饼干，“如果身上没有应急物品，那你该用什么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