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颗栗子（2 / 2）

甘栗原本以为两人的见面会由自己一手安排，原本以为纪林林还是那副胖嘟嘟的样貌，她第一次觉得厌恶自己这张脸。

原来这两个终究会再见的人，再见面竟是这种场景。

纪林林一步一步慢慢走近。

“我爸死了……”

甘栗一步一步慢慢后退，不知如何回答这句话。

纪林林步步紧逼，面目愈加狰狞。

“终究，是你害死的。”

甘栗想喊救命，但怎么也喊不出来。

纪林林抬起手抚着甘栗的脸蛋。

“终究，是这张脸把他害死的……”

纪林林的手越来越使劲，把甘栗的脸捏到变形，甘栗抓着纪林林的手拼命摆脱，她却越捏越紧，像要把她的脸扒下来一般。

突然一束光照得甘栗睁不开眼。

“谁在那！”

甘栗强撑开眼睛，是保安，再回头已然看不见纪林林的身影。

甘栗落荒而逃上了一辆出租车。

出粗车司机问了好几次目的地，甘栗却一动不动地坐在后座，没有任何反应。

司机把车停在路边，推了推甘栗，甘栗猛然惊醒，脑中却都是纪林林的脸。

不敢回一个人的房间酒店，甘栗想了想，还是告诉司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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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宇城公安局。

司齐正看着资料，一脸愁容，办公室其他人都已下班。

他抬头，看到甘栗站在门口。

司齐惊讶，甘栗却背靠着墙慢慢滑下，最终坐在了地上，恐怕只有这身警服才能给她带来安全感了，平时表现得再强势，终究是个胆小的女孩。

司齐走近，发现怎么也没法把甘栗拉起来，索性蹲在甘栗面前。

“怎么了？甘栗，你怎么了？”

甘栗缓缓抬头，眼里全是恐惧。

“司齐，我见到纪林林了……”

“不可能，纪林林一直在疗养院。”

原本抓住的那根稻草突然折了。

“我真的看见他了，就在我爸爸的小区外面。”

“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甘栗从没像现在这样希望得到一个人的认可。

“不是的，我亲眼看见的！她……还说了话……”

“她说什么了？”

“她说……他爸爸是被我害死的……她还掐我！”

甘栗双手抚摸自己的脸庞，企图找到一点伤口，但是却一点点痕迹都没有，就像纪林林从未伤害过自己一样。

司齐听到这，感到更加疑惑，不敢妄下定论，他拿出了电话。

“喂？白护士，你在疗养院吗？嗯……纪林林在疗养院吗？嗯……今天都在医院吗？确定吗？……谢谢。”

司齐的表情从疑惑变为平静，他不时看向甘栗，表情又从平静转为凝重。

他挂了电话，重新走到甘栗的面前。

“是吗？是她吗？你相信我了吗！”

司齐的呼吸平稳，和甘栗急促的呼吸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共同营造出诡异的磁场。

“医院说，纪林林今天一整天都在医院，有监控可以证明。”

甘栗急得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怎么会！我看到一个跟我很像的人！我吓了一跳，后来她说她是纪林林，她叫我小栗子，只有纪林林会这么叫我！”

“你说……这个人跟你长得很像？”

甘栗拼命点头。

司齐表情再次凝重，如果按甘栗所说，这四年她没有见过纪林林，没有一点来往，又是怎么知道纪林林生病后的长相？如果如医院所说，纪林林今天从来没有离开过医院，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甘栗在撒谎。

司齐怀疑地看着甘栗，像在审判一个罪人，甘栗迅速读懂了他的眼神，突然变得理性，原来这么多次的接触，司齐并没有多相信自己，他从头到尾只对一件事用心，就是这个案子。

甘栗从地上爬起，甩开了司齐想扶她的手。

“我先回去了。”

司齐追到走廊：“这件事我会好好调查的。”

甘栗愣了几秒，回头：“这是你应该做的。

眼前的这个女人和刚刚那个无助的女孩判若两人，司齐永远不会理解，一个女人信任他与否，从根本上决定了这个女人对他的态度。

即使心存疑虑，他还是追了上去，不敢碰她，只是陪她走着。

“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