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颗栗子（1 / 2）

办公室的气氛凝结，像惊涛骇浪瞬间被冻结住，所有快乐与激动在一瞬间消失，几名老刑警开始露出不满的神色，司齐年纪轻轻却当上队长对他们而言本来就是种讽刺，刚刚的话更是引发了大家的反叛情绪，每次案件柳暗花明司齐又会提出疑义，何况这次还是提交了结案材料后，难不成这段时间的出生入死又被他一杆子打死？

小平头赶紧把司齐拉出了办公室。

“队长，又怎么了？”

一个“又”字让司齐意识到了小平头的不满，自己身边的人尚且如此，何况是其他同事。

“这次的结案提交得太草率，我们刚逮捕了林海，审问程序还没走完，局长就催我准备结案，你不觉得奇怪吗？”司齐一本正经地分析。

小平头点了根烟，又把手里的烟递给司齐，司齐只是摆了摆手，小平头只好望着窗外不住地叹气。

“这很正常啊，我们局因为这个案子耗费了多少警力却迟迟破不了案，局长抗了不少压力，我们每拖一天，压力又重了几分，这是局长在替我们担着，早点结案对我们都好，现在担子放下了，荣誉也有了，我们接受就是了。”

司齐看着小平头的侧脸，似乎是第一次看这个下属露出深沉的样子，有些惊讶，他不得不承认小平头说的有理。

“你们不要觉得我清高，我也是人，我也在乎荣誉，我更享受和大家一起获得荣誉的感觉，但现在我最想要的是真相。”

小平头把长长的烟灰弹灭，转过头来，蹙着眉颇为不解地看着司齐。

“这个案子目击证人有了，证据也有了，动机也足够充分，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承认这个真相？”

司齐迎着小平头的目光走近了些：“你说的对，表面看上去是这样的，但是这个动机太浅显，浅显到我难以信服，就因为林海爱甘栗，所以就把和她有瓜葛的男人杀了？就因为爱情吗？”

小平头苦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在看着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孩。

“你觉得这个理由浅显，而我不这么认为，爱能驱使人做你根本想不到的事，这个动机在人类犯罪史上出现过无数次，多的是更复杂更残忍的案件都是因此而起。”

司齐又上前一步，凌厉的目光要将小平头的一切推想粉碎。

“那你说，为什么林海不在甘栗和夏轩在一起的时候就把夏轩杀了？为什么还要等到两人分手的时候？就算林海杀裴宇华另有缘由，那纪杰呢？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偏偏是现在？这个时机怎么解释？表面看起来为爱杀人的理由足够强大，实际上根本经不起细想，就算人是他杀的，那我们也要调查清楚再作结论，至少不应该这么早提交结案，警察的职责不仅仅是抓到凶手，弄清缘由抽丝剥茧才算是最完美的答复。”

司齐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怀疑的缘由，而这一次，小平头没有再反驳。

小平头在栏杆上把烟碾灭，飞起的烟灰燃烧着，最终消失在阳光里，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动摇了，而此时说什么也无益。

“队长，如果要重启调查，我会无条件支持你，但是我提醒你，这件事不需要告诉其他人，特别是局长……”

司齐看着小平头点了点头，心情格外复杂，有一个无条件支持自己的下属不容易，可现在他连从何入手都不知道，如何领导他们？

“林海怎么样了？”

小平头调整着节奏，又如同寻常办案时那般口气：“还在加护病房，但听医生说他的状态不错，过几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等他稳定后，我们私下审问。”

“这些天不要松懈，看好他。”司齐沉着声音，似乎在期待着那份只有当事人才知道的真相，又觉得有些不安，“这几天你也没事，去医院看着吧，他们……我不放心。”

“没问题。”

此刻，司齐的手机响了，是甘甜的电话，他有些尴尬地准备按掉电话，小平头却瞄到了来电提示。

“队长，我下去了，您先忙。”

司齐握着手机，直到小平头消失在视野中，手机依旧不断震动。

“甘甜？”

“司齐，我在警局门口，你可以出来一下吗？”

司齐接听电话，传来的是甘甜柔软的声音。

“嗯，我马上过来。”

面对一个曾经伤害过的女人，司齐是不忍心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