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颗栗子（1 / 2）

司齐站在警局的阳台，远处一位老人正在孤零零地散步，顺着树荫画着孤独的模样。

手里紧紧攥着的手机安静地等待着主人的青睐。

该怎么跟甘栗开口呢。

她的态度又将如何。

林海的事她究竟有什么样的方法，不管怎样，都是耽误不得的了。

他拿起手机，翻出了甘栗的电话。

身后却突然出现一个男人的声音，手机差点掉落。

“原来你在这。”局长慢悠悠地走到司齐的身边，司齐直起身子敬礼示意。

“不用这么客气，你现在经历的一切我也曾经经历过，我知道你有多大的压力，案子就差最后一搏，我找你不是为了给你压力的。”局长拍了拍司齐的肩膀，看着远方的老人，想着自己也即将退休，深深地叹了口气。

“之前我们做了错误的判断，认为凶手就是那个纪林林，没有给予你足够的支援。”

“局长，这件事不能怪您……”

局长抬起手示意司齐不必再说。

“错了就是错了，凶手再次犯案袭击了易子昂，说到底也有我的错。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抓住最后的凶手，不是吗？今天起，警局所有的警力都将为这个案子服务，你有任何需求，尽管和我提。”

司齐有些尴尬，看着局长平和的模样有些不习惯。

“谢谢局长。”

局长苦笑。

“这个案子结束后上面会选出新的局长人选，我也将交接手头的工作，明年夏天带你们的就不是我了。”

司齐望着局长来不及用染发膏遮掩的白发忽然有些心酸。

“局长，这些年是你一手培养的我，我知道您很重视我，您退休后的最后一个案子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局长笑着点了点头。

“这个案子省里也给了我不少压力，我每天对你们颐指气使的，我心里的挣扎你们是看不见的。”

局长脸上深深的纹路里刻着的一定不止有荣耀吧。

“局长，我明白，这些年我虽然经常与您争论，但我明白您的立场，我的父母也是警察，我知道警察身上扛着的绝不止案件的压力。”

局长满意地看着司齐，英姿飒爽充满干劲，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是，很多事情不是弄清了真相就可以摆平的，还有上级的指示，舆论的期望，在一个大城市当警察相对容易些，正义也纯粹些，但是小城就不一样了，特别是宇城……”

局长看着司齐的脸上逐渐露出疑惑的神情，突然尴尬地笑了笑。

“我好像说得太多了，你还年轻，很多事情没有经历过，等你到我这个位置上你就明白了，你啊，大有可为！”

司齐看着局长脸上变换的神情，突然莫名地紧张起来，局长对自己的赞许怎么听也不像是单纯的肯定。

果不其然，局长换了副权威的面孔，逐渐松口，说出了真实的目的。

“就像这个案子，甘家女儿的卷入，易子昂的受伤，意味着这个案子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稍有不慎，整个宇城警局的声誉就此扫地。”

司齐皱起眉，心想着局长嘴里说着不给压力，但所说的话无一不是把自己往责任的中心推。

“是的局长，我当然也知道其中利害。”

局长目视前方，眼里却不小心飘过一丝不屑。

“所以在这个时候，破案固然重要，控制舆论也极其重要，这是一个领导者必须懂得的道理，你知道吗？”

司齐面有难色地点了点头，心里生出一丝不安。

“这个案子将是你职业生涯中最关键的一点，同样，也是我的，案子办得好，你离向往的位置又近了一步，而我，也可以光荣退休。”

“局长，您的意思是？”司齐已经耐不住局长的疯狂试探，单刀直入地问其目的。

局长看着司齐直率的反应有些惊讶，却又颇为赏识地眯了眯眼。

“我的意思是，我们是站在统一战线的，我可以当你的指南针，为你指引正确的方向，不论是案件本身，还是权利指向。”

司齐心里有一万个问题，但面对局长的慷慨陈词还是点了点头。

“听说你和甘栗挺熟的？”

司齐有些没反应过来，怎么都没想到这“权利指向”还与甘栗有关？

“这段时间和她接触得比较多，但也不算太熟。”

局长颇有深意地笑了，似乎发生的一切尽在他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