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颗栗子（2 / 2）

司齐用眼神示意医生立马将沈珺珺转移，纪林林更是拼命挣扎，让所有人身上沾染上了红药水狼狈不堪，她的脚拼命蹬着，像一个即将要溺水的人，几名警察轮番上前，都拗不过她近乎疯狂的反抗。

忽然，一个极其响亮地巴掌落在了纪林林的脸上，明显的红药水印记深深地刻在了纪林林的脸上，看起来十分讽刺。

“你没得救了。”司齐走到纪林林的身边，冷冷地对她宣判。

纪林林的泪猛地收了回去，少了惺惺作态，这才是真正的绝望。

“纪林林，现在警方正式以故意杀人罪将你逮捕，你将作为夏轩、纪杰、裴宇华三起杀人案的重大嫌疑人接受警方的审讯。”

纪林林在病床脚锁成一团，司齐的话像一个巨大的牢笼将她罩住，这一次，插翅难逃。

*

半个小时后。

“队长，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着就行。刚刚问了医生，他们说沈珺珺摄取的红药水量很少，又及时进行了清理，应该不会有事的。”

司齐沉默地坐在医院的长椅上，莫许把手中装满热水的纸杯递给他。

“沈珺珺这次受伤是我造成的，她是被我说服在医院当诱饵的，我必须等她醒过来。”

莫许沉默，尴尬地搓揉着自己的膝盖，趁司齐不注意偷偷打了个哈欠。

“你要是困了你就先走吧，我在这等着就行。”司齐终于注意到莫许的倦容，但她还是摇了摇头。

或许只有司齐不知道，对莫许而言，陪在他身边的每一刻都不觉得累。

“我们不是还要审讯纪林林的吗？为了这个案子，您几乎天天熬夜，这下终于抓到凶手了，只要交完报告，您就可以放松一下了。”

莫许故作轻快的语调，想让司齐的心情变得好一些，她偷偷瞥了一眼司齐，却发现他的表情不但没放松，反倒还增加了几分愁容。

“明天审讯吧，今天太晚了，而且纪林林的情绪太不稳定。你和小陈，明天把其他工作暂时放下，做好全天审讯的准备。”

司齐阴沉的语调让莫许十分讶异，为何已经抓住了凶手司齐还是不高兴？

“队长，第一个凶手已经抓到了，又不会跑掉，您不必这么着急，稍微放松一下，您最近的状态很不好。”

司齐仍旧阴着脸，没来得及修剪的头发落在了眼睛上，显得格外颓废阴郁。

“这个案子还有太多疑点，三次杀人都没有被查到，足以说明凶手心思的缜密和行动的谨慎，但纪林林却在这一次轻而易举地被我们抓获，你不觉得奇怪吗？而且纪林林杀夏轩、甚至杀纪杰都有动机，那裴宇华呢？她为什么要杀裴宇华？我们甚至没找到裴宇华和纪林林之间的联系……太多太多问题……我们都没有来得及弄懂，凶手就这么被我们抓住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莫许终于叹了口气，她何尝不觉得奇怪，从案件开始最初，越来越多的人牵扯进来，每一个人的出场都带着秘密，那些永远见不到真面目的监控录像，那些暗涌的权利斗争，还有甘家，每一个人都没那么简单……

而现在，就像一部电影刚交代过人物背景，还未达到高潮，就这么突然上了字幕。

长久的沉默，司齐一言不发。

“队长，既然抓住了其中一个凶手，另一个落网也就不远了，或许等我们找到另一个，一切的疑问都会迎刃而解。”莫许终于开口，试图宽慰司齐。

“我怕，凶手不止两个。”

司齐的话再次让两人沉默，直到护士来到两人身边，告知沈珺珺已经苏醒，两人才放松了一些。

*

此刻，在沈珺珺正上方的病房中。

甘栗从卫生间出来，用干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头发。

转身又跌入易子昂的怀里。

“你今天来的好晚，还好我还没睡，不过，我以后就不能这么晚见你了。”

易子昂拿过甘栗手中的毛巾，温柔地帮她把发梢上的水珠吸干。

“你要走了？”甘栗忽然问道。

甘栗的预感很准，易子昂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档期调过来了，接下来我会去别的城市工作，时间不太固定，但我会随时分享我的档期给你，也会随时抽空来看你。”

甘栗的脸沉着，片刻后，转过头，又是一副灿烂的笑脸：“什么时候我甘栗谈恋爱也要看档期了？”

易子昂也笑了：“那你想怎么样？”

“只要我想见你，我会随时飞去看你，跟你谈恋爱，跟你亲亲，跟你抱抱……”

甘栗亲昵地在易子昂的脖颈上蹭着，像一只甩不掉的小猫。

“那，你不介意我离你远了？”易子昂把头埋在甘栗的头发里，深深地闻着她的发香。

甘栗靠着易子昂的肩，停止撒娇，呆呆地看着他颈子上的痣。

“挺好的，离得远了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