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无常（六）（1 / 2）

“你们以为之前我一定在危言耸听吧，为什么这里这么安全，我会说九死无生。”

重言没有看着两兄妹，而是将视线向外望去，最后再看看外面的蓝天也是好的，可惜这里根本就望不出去。

“一般是九死一生，意味着是十个生命进入及渊会有一个出去。”重言黑色的瞳孔中水色的花纹转动着，“而九死无生的解释是十个生命进入及渊，九个生命一定会死，而剩下的那个一定可以活着出去。”

看着宓羲兄妹因为不可置信而睁大的眼睛，释然的笑着，自己这一生也算是精彩了，降生在这个世界也值了。

“如果只是你们两个进入及渊，那你们兄妹中一定会有一个被困在及渊，等待死亡。”

“走吧，离开这里，不要辜负了这次及渊之行，而且我可是神，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不要辜负了予大人爱你们的心，竟然为了你们专门找我，让我留下。

虽然停留在及渊里，但身为神祗法力还是可以动用的，黑色的袍袖一挥，兄妹两就被送离了及渊，最后的记忆是……

及渊的入口之处，海水倒灌，再没有了进入及渊的通道，而重言孤单的身影就站在那里，他们根本看不清那低垂着的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

重言苦笑着看着被封住的入口，握紧了双拳，声音之中难掩哀伤，“予大人我做到了当初答应您的事，他们平安无事的出去了。”

摇摇晃晃的顺着以前与天予取弱水的道路行走，走到一半，看到一片白骨中的大坑，停下了脚步，冷着脸，“真是碍眼呢。”

也不知道说的是这个坑还是另有所指。

徒手填埋着这个坑，眼中竟有黑色浮现，而水容疯狂的震动着，但重言似乎毫无所觉，动作僵硬的在坑中填着白骨。

填完之后，就这样呆呆的坐着，像是没有生命的破布娃娃。

或许是仗着及渊里面没有生命，压抑着的情感爆发，眼中有泪水涌现，顺着脸庞流下，夹杂着丝丝血色。

一会儿之后像是反应过来了，赶紧用手擦着脸上的泪痕，刚抹掉一半的水渍就颓然的放下了手，“就这样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没有谁会在意、会知道。”

“予大人是混蛋，为什么要那么偏心。”嘶哑着叫出声，扑倒在白骨上，遍地森白中一抹黑色，寂静的及渊动荡着。

黑色的衣袍上看不见被泪水晕染的痕迹，但脸上都痕迹可是做不了假，重言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哭泣着，不是那种让人心疼的无声呜咽，而是难过的极致不得不叫出声音的哭泣。

一场发泄之后，瘫倒在白骨上的重言仰面望着上方，“可就算如此，也喜欢着予大人啊。”

“那个在我懵懵懂懂的时候就喜欢上的气息，虽然还有朝月他们。”“那个在我吃醋难过的时候会来安慰的人，即使朝月他们也有过。”“那个会温柔的叫着我小言的予大人，即使您也用同样的语气叫过朝月他们。”

……

“可就是好喜欢好喜欢，想要超脱是为了陪伴在您身边，想要遵从您的意志保护世间，想要让您一直快乐着，想要……”

“您一个人是很寂寞的吧。”

“不知道我死之后，朝月那群蠢货会不会好好的照顾您，做到我未曾也不能再做的事。”

“喂，你们是不是也这么想，那几个肯定没有我做得好。”重言的之间触到一点幽蓝，软软的、凉凉的，很舒服。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幽蓝色的光点全部飞到了重言的所在的位置，漆黑被照亮，“真漂亮，像天气炎热的时候天上的星星。”

“生机被抽离，眼睛也渐渐睁不开了呢，只是这种抽离生机的手法怎么和舒望那么像呢？”

自言自语的声音渐渐低落，天上属于重言的那个星辰，幽蓝色的光辉正在暗淡，只是所处的地方太过遥远，球球上的生灵未曾察觉。

外界与重言交好的几只忽然心上不安，反应最强的莫过于离得最近的孟章。

神殿之中，因为害怕自己一下子就将重言做的食物吃光的孟章将东西锁了起来，每天克制着自己只拿一点点，这天他正在心疼的吃着重言牌炸小鱼的时候，忽然手上一抖，食物直接跌落在地上。

孟章精致可爱的脸上浮现出与容貌不服的沉思，“怎么回事，我竟然手抖了？”

身为神祗这是很难置信的一件事，身体的自我反应不受控制，而脑海中中浮现的是那次遇见重言被他忽略过去的那丝难过情绪。

没有管地上喜爱的食物，孟章幻化出原形开始在海上寻找着。

宓羲与少典被气泡包裹着，渐渐向海面上浮起，而只是重言为保护他们在及渊关闭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