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手不留命(1 / 2)
民国14年冬
审讯室位居于监牢的西角,久日不见光的潮湿混着血腥味,将阴暗的空间照衬的更加昏暗,四周几盏油蜡闪着微弱的光,封闭的空气犹如一个巨大的混沌场,每个角落都透着死亡的气息,冰冷的刑具印着微弱的光反出银色的光泽。不时的从这座小小的审讯室传来哀嚎之声,中间交叉着怒骂声和让人胆寒的笑声,而这几声已足够将恐惧传遍整个牢房。
审讯长是赵令洋,这人个子生的矮小,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剖出来的心却是阴狠的紧。脑袋聪明下手又狠,自己带着一帮人设计新的刑具,钻研新的刑法,不时的从监牢里挑些人试试手,上头只要不管就会动用私刑。
在任何人身上用起刑来从不心软,对待犯人堪比蝼蚁,听到在自己手下受刑而发出的嚎叫声,看到犯人那生不如死的样子,目睹遍体凌伤的尽是鲜血的身体,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更加兴奋的冲击他的神经。
赵令洋之所以能做到现在的位置,不仅仅是靠他那一颗为大家所忌惮的毒辣的心,以及他那一手制作的让人犯呕的刑具。
作为审讯室长,最擅长直击人心的痛点,自然对为人处事之道更是了如指掌,与几个上头的关系更是极好,即使自己私自动刑,只要不给自家主子吴帅知道,那也没多少人愿意趟这浑水,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忌惮的人不多,没人愿意也没人敢来招惹他,虽然名声落的不好,倒也活得自在。
但是吴作凯算一个,连带着自家吴帅中意的人,他都得去费尽心思讨个好。
自己是两年前来到吴作凯军营的,原本以为靠着自己那狠毒的本事,根本不用耍手段就能获得上头的重视。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他错了,是太小自家主子了,自家大帅下起狠的样子,即使自己只是个目击者,也足够成为一生的噩梦。
那时刚进军营没多久,很快就受到上头下的命令,正审的时候大帅不知何时进来了,坐在墙角的椅子上。当时也不知自家大帅是个什么样的人,但身为下属自然想露一手自己的狠活,争的个脸面博得个好印象。
他把鞭子往盐水里浸了浸,使尽力气的一道一道抽在那人身上,每抽完印在血肉上的七道鞭痕,就从旁边端盆烈酒往犯人伤口泼去,那伤口新鲜的血痕□□裸的印在皮肤中,被酒一泼显得更加鲜红,像是血痕里生出了几团热火,在那些伤口处猛烈的灼烧着。
背后那道寒光驱使着自己加大手上的力气,赵令洋将犯人整的生不如死,三三两两接连几个都招了或多或少的信息,血肉伴着血水溅到阴湿的墙上,新鲜的血腥味和那刺鼻的烈酒瞬间融合笼罩了整个地狱。
“够了。’’背后传来冷冷的一道声音,如闪着寒光的利刃活生生的将自己举起的双手顿住,赵令洋规规矩矩的将手里的鞭子折好,背过身弯着个腰。
那时不知自家主子是个什么角色的人物,原以为是大帅看不下去这让人恶心的场面,亦或是受不了这令人作呕的气味。赵令洋心里扬起一阵得意,料想自己今天这表现应是不错,便退身立于大帅身旁,佝着个身子也站在墙角。
自家主子眼神里渗出来的寒光吓得他退了半步,那眼神就像是毒蛇的信子从眼里迸射出来一样,潜着剧毒将映出的人影杀的片甲不留,黑瞳深不见底,白瞳尽是血色,两瞳结合竟是活生生的将人威风灭了一半。
赵令洋定住身子,只见自家大帅站起身,脚步擦着地板没有一点声响,却足足将周边的空气都冻结了起来,在灯光的照射下拉出长长的人影。正朝着那光亮处的唯一一个剩下的犯人走去,那犯人是这批刑犯里唯一没有招的。
“内奸真可是让人操碎了心?’’
那犯人意识模糊,没有回话,只是闭着双眼低着头。
吴作凯往前走了半步,叫人浇了盆水,贴着那犯人的脸温声道:“看在你在我手下当过兵的份上,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