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1 / 2)
亮出轮回眼的作用不外乎威慑,反正露,只是需要能让千手扉间意识到,动手不仅不可能揍到人,反而会狠狠地被揍,平白耽误宝贵的救援时间。
——这只眼睛,实在是太丑了,丑得比白眼还要不符合她的美学,露不十分想开着它现眼。
她回过头,目光放开佐助,重新聚焦在扉间的身上:“那么现在,大家可以‘心、平、气、和’地,好好谈谈了么?”
扉间回过神。
一把年纪,被年纪能比他孙辈再小一轮的女孩震慑住,自觉多少有点下不来台,“我和你们宇智波,无话可说。”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敢……”
佐助还没什么特殊的感觉,露先一步勃然大怒。
只是在最后,出于某种除她以外没人知道的原因,她兀自把脾气给揿回去,没破口回敬千手的祖宗阿修罗,“宇智波,对你来说,是苦无,手里剑,还是说起爆符,或者以上都有?”
不等扉间回答,或者说跟不不想听他的屁话,露没停顿,继续往下陈述:“小时候,我就一直觉得,作为历代的火影,三代目最优柔寡断手腕不足,水门叔……时间太短,不便评价,硬说实力,纲手大概是最弱的。”
“初代目作为创始人,功过我暂时没资格评价,不过至于您……”露一笑,笑出属于“无”的鄙薄嘲讽,“败事有余。”
“随你的判断。”被贬低得一文不值,扉间也仍旧是冷笑,“傲慢无礼的小丫头。”
一边是死过两次的人,死猪不怕开水烫;另一边虽然没死,但只凭死不了的猪,显然是奈何不住她。
宇智波和千手,甭管是什么辈分的,反正双方三观之间是横亘了座终末之谷,天差地别,谁都别说服谁;口头互怼,除了能怼起满头能让人丑态毕露的心火,毫无益处。
“水门叔。”露懒得再做无谓的争执、发些毫无益处的光火。
她歪起身子,懒洋洋地扭过头去,看向从头至尾一言不发的水门,手一摊,肩膀一耸,“你也看到了,这种村子,要我保护,我做不到。所我其实吧,大概也早没资格,继续作为您的学生了。”
说这些话时,她的眼神冰冷而平静,显得毫无诚意:“对不起。”
佐助与露两人三言两语,讲得“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可只单单从零零散散的碎片,以及上次匆忙一瞥、露都能叫人印象深刻的眼神,水门勉强也还能拼凑出染血冰山的残破一角。
他深深地长叹出一口气,一顿,觉得在一笔笔客观存在清晰明了、又稀里糊涂纠缠在一块的血债面前,说什么都是错,“露,其实你,不必……”
“学生?”扉间却有些奇怪,又突然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忍不住出声打断水门:“什么学生,谁的学生?”
“呃……”水门迟疑一会,“其实的话,她是……”
大蛇丸突然插嘴,用“有好戏看”的戏谑语气嘲讽,“她是目前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您所创飞雷神术的……人了。从这个角度来说,也算是……”
露反手往大蛇丸的大嘴巴上拍了一张封印符——为莲“友情”特供的:“我没老师,不配有前辈。”
说完这一句,露又稍微冷静了点,觉得再这么无谓地争辩下去,只会让再次遇到哥哥以后、自己本来就不怎么美妙的心情雪上加霜。
浪费时间自找没意思,露估计自己也是因为止水回来以后,脾气跟着被他给放纵回来了,突然就变得这么无聊。
她转过身想走,临走前顺路一拍佐助的肩膀,随口顺嘴吩咐他:“先走了,万一有需要别动手,我来。”
托顺着台阶一步一步慢慢往上,露没工夫搭理脚下,只是定定地、深深地看着止水,直到回他的身边。
她看着止水,一言不发,低埋起头,伸手牵过他的手。
光用手心珍重地紧紧抓住了,露还嫌不够,硬是用五指同对方的五指紧紧交缠,一直到除了止水自己,再没外力,能把她从止水的身边撕开,露这才低声对止水说:“走吧,我不想,再在这里了。”
止水听了,却没动。
露一顿,困惑地抬起头:“止水?”
死亡时间节点不同的人,所关注的到重点,显然也截然不同。
柱间被露和扉间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夹在中间,进而联想到千手和宇智波之间的“剪不断理还乱”,只觉满心的愁,也没脑子搭理止水;扉间只觉得这个年轻人,和镜有种奇异的相似,所以多看了几眼;至于作为在位时间最长三代目的猿飞日斩……
三代目已经傻眼了。
“止水?”
作为认识止水、但不知道少年和他一样拥有过死亡经历的火影,水门并没有表现得不同寻常惊讶。
只不过因为脸上缠着绷带,距离得又稍微有些远,他乍一眼看过去,没认出来眼前的少年是止水,第一反应,就是下意识开口问:“你的眼睛是……”
“水门叔。”
露皱眉,张口截断水门的话音,同时无声回过头去,冲他微微摇头,示意别多问。
做出这些行动时,露把动作幅度控制得很小,除了开口的一声“水门”之外,尽量轻而无声;脸上的表情,也说不上有什么特殊,淡淡的,完全是发自内心、下意识的回护举动。
水门一愣,后知后觉地“哈”了一声,首先下意识心算起两个人的年龄差。
六岁啊……是不是稍微,有点太多了?
忍者的感官当然敏锐,作为其中佼佼者中佼佼者的火影,扉间察觉得到,在他和露毫无意义争辩时,看似温和无害的盲眼少年,便若有若无地锁定了自己的气息。
被人盯着的感觉并不美好,扉间沉着脸,抬头眯起眼仔细打量起止水:“你是?”
止水:“宇智波止水。”
“宇智波?”
扉间先是满脸不耐烦地“啧”了声——从万花筒到还以为是传说的轮回眼,他今天真是听到“宇智波”这仨发音就脑仁疼——这才想到了镜,神色略微缓和,“宇智波镜,是你的什么人?”
止水一笑,轻声回答:“祖父。”
“止水。”
露的眉头,伴随着两人短短几个字的交锋越拧越紧,到了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难得在止水说话时生硬插嘴。
她的脸色很不好看,但声音听上去到还挺无所谓,听不出半点烦躁:“不过是一个死人,怎么想想什么都不重要,你,没必要……”
止水突然倾身,轻轻用嘴唇点住她的额头。
露:“……”
她又哑巴了,却浑身都在哆嗦,已然愤怒至极、无以言表。
如果说,双亲以及兄长的罹难,在露而言,是划在心口上淋漓的伤,那么随时间的流逝,淋漓的伤早干涸成陈年的疤,连其上的丑陋血痂都已脱落,早连痛都不痛了。
现在,再要反过来,去追问割出这道伤疤的刀,是由谁在什么时候因为什么而制造出来,以及刀本身的存在意义是否合理,也未免太过不合时宜、姗姗来迟了点。
只是,露想她小时候造的孽,除了自己刚愎自用的缘故,但还间接地拜千手扉间所赐,没有一天能够好受;那么她,凭什么要让安详入土、在“慰灵碑”上被歌功颂德的“英雄”,至死都自觉大公无私、问心无愧?
可那不等于,她乐意听到止水在“众目睽睽”里当场破开胸膛,当众呈出这辈子最深处的软弱。
只是为了,和死人,要一个于事无补的说法。
这简直……简、直!!!
“而且,我是不是,还没有问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