暌违(1 / 2)
“木遁”使用者,以及“拷贝忍者”绝非浪得虚名之辈——不过要说什么风浪,是“瞬身”所没有见识过的,那还真没有多少。
虽然对鼬与露各自选择本身的正确性不置可否,可出于对两人的最基本尊重,面对卡卡西以及大和的质问,止水还是选择保持沉默。
可惜,天不遂人愿;真相或许并不会大白于天下,但并不妨碍有心人的因势利导。
安逸和平的美好,有时或许,真是施加在脱水的蜡黄色表皮以外,自欺欺人粉饰太平的美丽谎言,乍看去花团锦簇光鲜亮丽,拿几句话 言语轻飘飘地往上一浇,便露出内里肮脏的腐朽。
鸣人狠狠一拳砸在木遁做成的笼子上,深深低埋着头,从身体到声音无一不在颤抖:“胡说!”
“究竟是不是胡说,鼬的真相是否真的是这样,这里有一个人,不是该有发言权么?”
斑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俯视倚在不远处墙边的止水,意有所指,“或者说,因为你也算是推手之一,那个小丫头,根本没有打算告诉你?”
卡卡西:“什么意思?”
“卡卡西,”想到什么,斑不由在面具下发出哂笑,话里话外透露出赤|裸的嘲讽,“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么,‘瞬身’止水的别天神,究竟落在了谁的手里。”
卡卡西深深盯着斑的背影,一言不发。
旅馆的屋顶,显然是没有结实到能让列位忍者为所欲为的。托这几位拆放专业户的福,屋顶豁开了大半边,暗沉的天光倾泻而下,无可奈何地露出铁之国常年遍布阴霾的铅色苍穹,与无声盘旋而下的莹白细雪。
纯白的晶体,随风的轨迹四下散开,落在生着天然卷发的少年的脖颈里,融成透明的水滴。
颈边的冰冷让止水有些出神,他在心里默念着,这就是,活着。
拴着数百亡魂的惨烈过去太过沉重,和现实的危机与阴谋扎堆付出水面,争相恐后地凑着热闹,谁都没有再说话,气氛陡然之间僵持不下。
周遭陷入诡异的沉默,一时只剩下雷切电弧爆起的“噼啪”声响,而穿越了九年的复生的灵魂,却在此时缓缓开口。
“鼬的选择正确与否,或者说究竟是不是和你说的一样,那家伙,是为了佐助和木叶选择死亡,按照我现在得到的情报,姑且先不提。”
“不过有一点,我还是能肯定的——光凭万花筒写轮眼,鼬没有能力绕开露,独自毁灭宇智波;除了协助鼬,你,还做了什么?”
“谁知道呢。”
斑回过神,不由为自己的迟疑与没来由的心虚感到微妙的恼怒,忍不住出声反过来刺激止水,“如果,小丫头不介意让你知道她的愚蠢的话。”
“那么九年前,南贺川边的那个查克拉,应该,也就是你了,”止水却没怎么在意斑诛心的言外之意,甚至还不着痕迹地无声笑了,轻声反问他,“还有,你,真的是‘宇智波斑’么?”
“这还真是一个,有趣的问题。”
斑的头皮轰然一炸,心下猛掀起惊涛骇浪。他不明白是露和止水透露过什么,还是自己言语间露出了什么破绽,果断中止对话,却慌不择路仓皇消失前,不忘在似乎好整以暇地撂下一句话,“跟你们的谈话很愉快,那么,再会了。”
感知里的查克拉彻底消失了,止水“啊”了一声,抓了抓后脑勺,好像还挺遗憾,“被他逃了。”
卡卡西也不知道止水在遗憾点什么,反正最近他是越来越觉得自己有未老先衰的前兆,深深地叹了口气,问:“为什么你会觉得,他不是宇智波斑?是露说过什么了,还是你……”
止水从善如流:“我猜的。”
“……”卡卡西无语了,“你啊,这种地方就不要和露学习了好么,很危险的。”
“当然也不是乱猜,”止水好像一点都没有他的信用额度在卡卡西这边已经在破产边缘来回试探的觉悟,“不过基本还是,一种感觉吧。”
大和看眼不太想说话的卡卡西,又看眼默然不语的鸣人,怀揣着百分之零点几的希望问止水:“什么感觉?”
止水:“说不上来,而且想要分析的话,情报不够。”
大和:“……”
他的希望是该拿去喂狗了。
“况且,只要知道他是敌人就够了,至于他,究竟是宇智波斑,还是其他人,或者是不是宇智波的人……”
说着,止水一顿,“希望,都不重要吧。”
……
与此同时。
被岑寂燃烧着的幽幽黑炎硬生生逼停攻击,雷影神色铁青,迟疑三秒后陡然爆发出一声厚积薄发的怒吼:“别太小看雷影了!!!”
露脚尖踮地往前倾身,拿抱在胸前的胳膊,架住了约莫到她浮肋骨附近的矮墙,百无聊赖地抖着腿,明目张胆地杵着,和她缩在墙角不敢吱声的香磷形成无比鲜明的对比。
她懒洋洋慢吞吞地歪了歪脑袋,避开径直冲她面门飞来的尖锐碎石,连眼皮都懒得动弹,依旧面不改色低头瞅着下方,对被雷影狠狠拍飞的弟弟毫无同情心,甚至有点想接手替人揍他。
怎么和牛鬼干架的时候还好好的,才多久没听到消息就变成了这种脾气,要死。
露在一边看热闹吃瓜时,赶到的我爱罗,总算阻止雷影的自杀式进攻。
但雷影显而易见是不会领情的。
露被底下雷影炸雷似的嗓门吵得头疼,抿嘴拿手指摁着太阳穴,幽幽轻叹口气,漆黑的眼里无声浮现起万花筒写轮眼。
顾虑到蚕食左臂的天照炎,雷影冷哼一声,姑且算是默认了我爱罗中途插手的行为。他抬起右手,刚想断臂摆脱黑炎,突然发现燃烧的黑炎,仿佛是被什么人掐断了源头,居然有些后继无力。
嚣张的火炎减弱了许多,最终只剩下的几绺细弱火苗,负隅顽抗没多久,就微微地打出一个颤,颤巍巍地,熄灭了。
所有人俱是一愣。
永不熄灭的天照炎绝非浪得虚名,而既然并非是天照自行熄灭的,那么,就只能是……
对天照最为了解的佐助率先回过神,他一皱眉,眼里有种说不出阴郁,扭过头去对上露平淡的眼神,冷冷地质问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雷影随着佐助的视线抬起头,一眼见到到靠在走廊边看热闹的女人,“你是……”
一顿,他立刻和档案里的照片对上号,“是你!”
“没什么意思。”
露没搭理雷影,闪身出现在佐助身边,低头看眼他的脸色,浅浅拧过眉心,“啧”了声,接着数落,“看你万花筒用过头了而已,还想不想对付团藏了?”
前言与后语之间前,毫无基本因果关系,佐助不为所动,也懒得考虑露又在想点什么,低嗤一声,恼怒她不仅多管闲事还要来碍事,“区区一个影分身,少废话。”
这死孩子……
露眉尾一抽,皮笑肉不笑地弯下腰,一手叉腰,一手越过须佐能乎的骨骼缝隙,“轻轻”摁住佐助肩膀上的一处穴道——也就是受须佐能乎影响最大、也是疼痛感最强烈的位置之一。
感受到掌心底下触电似的猛一抽搐过后,紧接着又骤然紧绷的肌肉,露主动松开手,改用医疗忍术,只是语气依旧算不上友善,“连一个影分身都打不过,你是不是该好好的闭、嘴、呢?”
竭力遏制被露故意成倍激发出的疼痛,佐助眼前甚至出现几秒重影,只好勉强从牙缝里倒抽出一声冷笑,以此宣泄内心的不满回敬露。
“……别逼我封了你的查克拉。”
露不为所动,板着脸继续教育佐助,看那孩子从眼角一路淌到下颌的血痕沾着薄灰,低着头,尽量不着痕迹地忍住疼,一声都不吭,连看都不乐意看她一眼。
虽然嘴上总能把很多人气到怀疑人生,假装是个无所不可为的坏蛋头头,可本质上,露还真的,不是个能狠得下心肠的人物——否则那几年里,木叶蒙受的损失岂止是那一点,好好的一个弟弟也不会被她带成这副熊样。
说句不中听的,她一直都有点情绪化,有些优柔寡断,大喜大悲与大是大非面前倒还能捍守住分寸;但在自觉无关紧要的小事上,比较容易受幽微情绪的影响,不太够理智。
露看佐助不管不顾的乱来,生气是真的生气,心疼也是真的心疼,自责,那也是真的自责。
露死死抿着嘴,拧着眉头,窝着一肚子掺杂有各种杂七杂八原材料“忽”一下着起来的无名火,看佐助低头死倔着、疼到说一句话的死倔模样,还是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