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食摊（1 / 2）

瀚城的夜色浓稠得像墨汁，鬼气弥漫，整座城池沉寂在白茫茫的大雾里，冷月高悬，光线却晦暗，只有各家各户檐角挂着的鲜红灯笼，不时被夜风吹得摇晃。

姜离忧急匆匆追上秦影。

“咱们接下来去哪儿？”他问道。

秦影理所当然地回答：“自然是去将那孩子抢回来。”

姜离忧嘴角抽了抽，他话说得轻巧，他们连贺清光的行踪都不知，又能去哪儿抢回小孩？

“喏，”秦影朝街边某处抬了抬下巴：“去问问吧。”

原来不知何时，清冷的街道前方，诡异的出现了一小吃摊铺，推车样式，老板缩在摊铺后面忙忙碌碌。

明明摊位前一个人也没有，生意十分冷清，老板却准备了许多食材。

姜离忧沉默了一瞬，犹豫问道：“你真要去问话？不是吧？”

明眼人一眼都看得出来那摊铺不对劲，在阴域内，深更半夜出来摆摊的摊主能是什么好人？不待他再劝，秦影却已经迈着步子走向摊铺。

“两位客人要来一碗热汤吗？”那老板转过身来，令二人皆是吃了一惊。原来那老板的背影看似一个魁梧的中年人，这一转身，隐藏在灯下的面容暴露出来，却赫然顶着一个野猪脑袋，獠牙外龇，猪鬃黑硬。

秦影一瞥后，很快收敛表情，问道：“老板，向你打听个事，你一直在这里摆摊，有看见有个掳着小孩、背负长弓的少年掠过去吗？”

野猪头从鼻子重重哼出一声，哐当两声，把两个大碗摆在他们面前：“不吃我的东西，张口就想问消息？天底下哪儿有那么便宜的事！”

秦影和姜离忧对视一眼，率先拉开油腻腻的椅子，在摊铺前坐了下来。

“如果我们吃了，你会告诉我们吗？”老板的眼睛细小却闪着凶光，秦影盯着它问道。

秦影的短刀原本拿在手上，坐下来之后顺手就搁在手边。老板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亮得摄人的光，转瞬又熄灭下去，只顿了顿，回答道：“等你们吃完再说。”

姜离忧盯着面前碗里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总之是肉，半生不熟，红白交错，稀里糊涂的一团，散发着诡异的恶臭。

真要吃这玩意儿？

姜离忧正给自己做心理建设间，忽然见碗中央缓缓冒出一个气泡，一团浓黑的头发缠着一颗人类眼球随着气泡滚了上来，气泡破裂，发出‘波’的一声。

姜离忧：“……”他表情空白，良久，才如梦似幻地转向秦影：“……真要喝啊？”

秦影也是一脸怪异地凝视着自己面前的碗，他的碗里是一只完整的人手，黄油油的脂肪沾着鲜红的肉零星挂在手骨上，指节粗糙，还能隐约看出这只手曾属于一个男人，熬得喷香熟烂，却让人十分之有反胃感。

秦影看了一会儿，抬头道：“老板，你这煮的怎么是人？”

老板正在料理食材，闻言狠狠将菜刀剁入菜板，转头恶狠狠道：“怎么？人类吃得我们，我们吃不得人？”

它缓缓扫视过摊前二人，眼中凶光更盛：“还是说，你们要为这些死去的人报仇？”

秦影摸了摸发尾：“这倒没有。”手指在发梢上缠了两圈，似是无意识的思考，又松开，秦影诚恳道：“不过我单纯地问一下，如果我们不吃这汤，会有什么后果？”

老板的野猪头上缓缓露出一个拟人化的笑，指着两人面前的碗，狰狞道：“不吃我的汤就想走的人，全在这里面了。”

秦影立马道：“好，我吃。”得来姜离忧诧异的一瞥。

“你看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