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宴(2 / 2)
柏长涯骇然,“她她她一老人家藏着阿满的尸体干嘛啊?不会弄错了吧。”
卫述垂眸,神色不明,“来前阿满有说过这家的情形,裴老夫人在老城主过世之后,吃斋念佛多年,还另辟了院子,这个方向,是她的院子没错。虽说不一定就是她,可跟她脱不了干系就是。”
“方才瓷哨指引的方向明显,未有晃动,不会出错。”姜絮收起瓷哨,补充道。
“开宴时人口混杂,届时我与阿絮找个借口离席,你替我们遮掩些。看院里的情形,奴仆大多都在前院帮忙,后院监管的人手应该不多,你在席中顺便看看困住阿满的阵法是什么。”卫述一条条的叮嘱,说罢,又有些不放心,取来悬丝把他二人的尾指绑在一起,伸手一挥,悬丝便已不见,“若有什么事发生,你用它唤我便好。”
柏长涯动了动小指头,似看见什么有趣的事物,含笑回答:“行。像这样晃晃你就会收到讯息?”
此话一出,姜絮和卫述都望向柏长涯,他被看得有些发慌,“怎么啦?”
卫述摇头,“在想你是怎么成为一个傀儡师的。”
姜絮补刀:“入门的傀儡师都晓得悬丝是以灵力驱动。”
“......”柏长涯觉得自己被深深的嫌弃了。
约莫半柱香后,引路的丫鬟便来带他们赴宴。领路丫鬟带他们穿过长廊,走到前厅,裴家给他们安排了一个不偏僻又不受人注目的位置,恰合他们的心意。常家在主人在的左下首,右边坐的是城主的岳家。
他们到的时候,城主已经在位上。临安城城主裴凌看上去还很年轻,剑眉星目,很是俊逸,也怪不得新夫人会非他不嫁了。但此人看上去不太好亲近,喜事当头,也未见此人脸上有多少笑意,板着一张脸,像个老头子。
阿满和这样的人在一处,岂不是要被闷死。姜絮腹诽,可转念一想,她是个连傀儡都能聊得开的人,不愁找不到乐子。
“今日诸位前来参加幼子的百日宴,裴某感激不尽。”裴凌举杯饮尽。
底下的皆齐声道贺,举杯共饮。裴凌先提了这茬,就有人在底下起哄,说要见见小公子的模样。
老夫人笑得慈祥,“今日来了这么多位贵客,那小子怕生,方才还在闹呢。”
卫述趁机打量了这个看似慈爱的老妇人一番,悄声问身侧的姜絮:“可有异样?”
姜絮也趁机瞥了几眼,倒没觉得她有什么不妥,看不出她身上有何异样,“没有,瓷哨也没反应。”
耳语间,堂中突然一阵轰动,原是城主夫人秦嫣带着小公子出来了,婴孩在奶娘怀中睡得正香,模样圆糯。新夫人秦莺月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大家闺秀的矜持,虽说才生产完不久,身材却不见走样,只有几分圆润,面色红润。
阿满给姜絮的感觉是活泼娇憨,而这位新夫人却恰与阿满相反,十足十的大家闺秀,也怪不得老夫人如此喜爱她。这种家规森严的院子,锁不住阿满。
姜絮给自己满上酒,一不小心手抖了下,酒满溢出,溅上罗裙,也累得卫述被酒溅上。好在席中目光全在那个半岁都未到的婴孩身上,没注意他们这边的骚动。
卫述歉意的朝身旁丫鬟说:“劳烦姑娘带我们去更衣了。”
桃色衣裳的丫鬟虽也想凑凑席上热闹,可也没有流露出半分不耐,依旧恭敬的带他们去更衣。
“姑娘若是想先回席上,届时我们找院外的丫鬟引路就是,不敢太劳烦姑娘了。”卫述带着歉意的笑容劝道,又说,“由我夫人伺候我更衣即可。”
桃衣丫鬟虽在府中伺候了有些时日,却还是个年轻,经不起事,这也是方才卫述他们挑上这个丫头的原因。小丫鬟被卫述几句挑唆,嘱咐院外的丫鬟一声,便先回席上了,他们则伺机往老夫人的院子走。
与他们的猜测相似,剩在后院巡视的奴仆并不多,卫述放了只小傀儡引开他们的注意,顺利到了裴府的别院,也就是裴老夫人的住处。
姜絮怀中的瓷哨也靠近院子,动得就越厉害,直到他们走到一座花园中,瓷哨骤然安静。可四周只栽了各色的花,及一小亭子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卫述打量了四周,亭子两侧各有一石狮一石虎守着,他在石像头上摸了摸,果然察觉出异样,石像口中各有一玉球,还有一道划痕,似是可以移动,然他用尽全力也动摇不了玉球的位置。倒是姜絮先反应了过来,将灵力注入球中,卫述立即效仿,只见玉球发出翠色光芒,脚下石板也开始晃动起来,骤然间脚下悬空,他们掉到了亭下密室中。
身子下坠的时候,卫述下意识的拉住姜絮,在千钧一发之际以悬丝勾住石缝,稳稳下落,而下一秒,石缝合上。
看来等会还得想想怎么出去了。
密室气息阴冷,很适合用来藏尸,姜絮觉得阿满的尸身就在这座密室中了,她取出火折子点亮壁上烛光,密室顿时变得亮堂起来,他们也才瞧见,密室中间放着一副冰棺。
阿满的尸体赫然就在冰棺中,尸身完好,面色有着不自然的红晕,像是被人珍藏一般。然而冰棺周围贴着的符纸却清楚的告诉他们,不是这回事。
卫述将四周的符纸检查了一遍,说:“是压尸符咒。”
“有人想强留住阿满的尸身,又怕尸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