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1 / 2）
反正王氏现在已经瘫了，也作不了什么妖了，留她一命吧。
而且杨柳发现王氏活着比她死了更让她痛快。真娘是个孝顺儿媳，不管以前王氏如何对待她。婆婆瘫了，当媳妇儿的理应在床前伺候……
真娘主动从哑娘手中接过了照顾王氏的重任。把曾经她对自己的教导原封不动地用在她身上。偶尔，杨柳也会跟着一起。
“娘，你看你，怎么吃个饭都咽的这么慢呢？你以前不是说媳妇儿吃饭那慢得像只鸡吗？”
真娘用大勺子掰开王氏的嘴将半生不熟的米饭一勺又一勺地往她嘴巴里填。王氏的嘴巴里塞了鼓鼓囊囊的饭，连咽都没法，整个人都翻白眼儿了。
“娘，你是不是想喝水呀？记得当初啊你让媳妇儿半夜起来给您烧茶水。那时候啊，我正好怀了柳儿，八个月大的肚子，我连鞋尖儿都看不到。
拖着笨重的身子，大半夜给你烧了些茶水，你又说茶太热非得让我用扇子给你扇凉了喝。扇凉了以后你又说太凉了，非得让我再去热热……你看看今儿这茶水温度可好？”
王氏的嘴巴里鼓鼓囊囊的全是饭，真娘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旁边一个滚烫的茶壶直接对着王氏的嘴巴往下倒，把王氏疼的嗡嗡直叫。眼泪刷刷地直往下流，她怎么就落到这步田地呢，难道这世上真的有报应吗？
王氏嘴巴和喉咙都被滚水烫伤了，连话都说不出来。真娘又看见王氏的衣裳破了一个洞。“还记得吗？当年你大半夜让我替你缝衣服，偏偏又说油灯那么贵。
我的眼睛看不见。最后缝的乱七八糟，被你骂了几天几夜。你看看我现在是针线活可好？”真娘随手拿着针线往王氏的身上戳去，很快身上就大大小小一堆血眼子。
总之就是这样，外人一点儿毛病挑不出来。表面上看他们把王氏伺候的非常周到，暗地里却把王氏折磨的要死不活。
杨柳依觉得这样的日子过起来倒也是蛮快乐的。她给省城去了一封信，告诉师傅和小茹，自己还要再过三个月，就去省城了！
正好那时候是冬天，省城过年，也让爹娘见识一下省城的繁华。再有，天气渐凉了！第一季秋收了，家里田地会收到不少的粮食，杨柳乡等到收了租子以后再走。
趁着这个时候他也该准备给杜家和段大哥师傅师娘带的礼物。
绸缎是必不可少的，杨柳买了上好的丝线在自己的工坊里忙了起来。在村里收购了一些上好的猪肉，村里男人上前打的野鸡，兔子等。去山上捡一些松柏枝，用花椒盐辣椒等等，把肉细细的腌好，松柏枝熏过再吹干，肉的香味儿能飘出二里地。
又跟村里的小孩儿们收一些他们采好野山菌，几文钱一斤，孩子们采了给她换钱买糖吃。
又和乡亲们买香草茶。香草茶是他们家乡独有的，夏季产，喝了能解暑，香喷喷的。家家户户都会晒上一些。杨柳趁这个机会叫村里的孩子去采，每一扎给两文钱，选好的收了一些。还有风干的柿子，山里的板栗，红薯干，枣子，核桃等都是一些家乡特色。
杨柳第一季收的地租，除开自家吃的粮食，一共三十六两银子。杨柳看着这些银子，觉得真心没有开铺子来的钱多。一年的租子只铺子里一个月的盈利。难怪种地的一辈子都发不了财。
就在杨柳把事情都准备好准备上省城前几天。一大早就听见早起上山打柴的李憨大哥来报，王氏死了。在他爷爷坟前小坡下面，手指缝里全是淤泥，头上有伤。也不知怎么的就惊动了县里。杨柳估计是村里那些见不得她好的人，报官了。这些人没啥大出息，估计也只是想给她添点儿堵。
仵作来验尸后给出结论，摔下坡时被石头磕到脑袋摔死的。当时周围围了好些人，那些人在外面议论纷纷。仿佛就好像说王氏他们一家害死的一样。
杨柳被他们说的火起骂道，“是哪起子人在这里不安好心的胡说八道？她死不死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仵作已经说了，她是自己摔死的。哪位不服，自去省城请好仵作验验看。再说了，她一个瘫痪在床的人，我们好吃好喝伺候着，有目共睹。是她自己想不开。我再听谁胡说八道，休怪我报官请县老爷来决断决断，我要告你们诽谤之罪。”
杨柳说完话，顿时场面安静了，有几个人趁着人多，悄悄走了。
杨城蹲在王氏的尸体面前吧嗒吧嗒的抽叶子烟。听到杨柳的说话，他的眼睛闪烁了几下。没人知道王氏并不是摔死。
王氏从过门儿开始就虐待他。他千不愿意万不愿意要捏着鼻子喊一声娘。那老太婆现在瘫在床上凭什么让他来伺候？他恨不得她死。
他知道真娘和柳儿有时候会去折磨的老娘们儿，也看见柳儿装鬼去吓她。心里猜想他的妻女多半是不愿意这老娘们儿活着。既然大家都下不了手，那他下手好了。
那天夜里他睡不着，起身围着院子转。突然看见他以前那三间砖瓦房的门突然开了。那老太婆拖着下半身儿从门里爬了出来。
他跟着那老太婆，看她一路爬向他爹和杨才的坟前，他爹坟旁边儿就是杨财的坟。那老太婆抱着杨财的墓碑哭泣。
那一刻，他恶向胆边生，想起来老太婆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走上前去抓着老太婆的头发将她使劲儿撞向杨财的坟。
老太婆怀着哀求忏悔恐惧的眼神看着他，他依旧不为所动。“你祸害了我一家子，祸害死我妹子，我爹，也祸害死你自己的儿子。你为什么还不死？我送你下去陪他们吧。”
而后，他故意把王氏从坡上推下去，亲眼看见她的后脑勺撞在石头上没了气才回去的。老太婆一死，他的心里也平静了。这些年受过的苦总算报了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