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2)
顾鱼出了房门,守在门口的两个男人双手置于身前,训练有素的向她弯腰。她点了点头道一声了麻烦,就径直走向电梯口。
夏夜里,酒店门口来往的人很多,顾鱼清清淡淡的走在路上,也引来了不少目光,有明着打量的,有偷着看被女伴掐胳膊的。傅瑾生的车停的不近,是阿南守在门口引她过去。
车身隐在槐树底下,顾鱼发现他这次是开着那辆车牌张扬的专用车,想是为了公务而来的。
顾鱼一上车,傅瑾生就用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近点,她每次都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车身又宽,隔得中间都能再放下三个顾鱼了。
她挪了挪,往他身边靠近了些。傅瑾生低声笑了一下,认命的往她那边靠,抓了她的手放在掌心,轻轻的磨着。
他也不说话,就抓着她的手,磨磨她的手掌,转转她的银镯子,噙着笑看她,似要把二十几日来的份都看回来。
“你事情都处理完了吗,”顾鱼收了收手指,无奈的开口,他这么着能看她一个晚上。
“瘦了,”傅瑾生不回答她的问题,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说她瘦了,爱怜的摸着她的小脸。
陈师傅开着车,车身路过一束一束的灯光。各色的灯光都被隔绝在外,车里只有暖黄色的灯照亮着。顾鱼看着那人转了脸,一半眉眼被车灯斜斜的照着,难掩疲倦的神情里带着浓厚的笑,心里似山风拂过,漫野浅荡。
不自觉放柔了声音,“没有,你吃了吗。”她拍了拍覆在她手上的大手,仰头看着他。
“吃过了,”傅瑾生看着她浸了澄莹湖水般的眸子,不期然又想起她照片上的那身装扮,于是开口道,“小鱼儿今早穿的那身很是好看。”
顾鱼略微窘迫的解释道,“那个景区只允许穿汉服的进入,”所以她跑到店里给自己和阿婆买了两身汉服,阿婆的是明制立领长纱袄裙和马面。她当时极为喜欢店内展示的那一套朱红色闺门披就选了它。
傅瑾生没跟顾鱼讲,她冷冷清清的样子穿着红色招摇的衣服极为好看,带着一份不自知的禁欲魅惑。幸好小姑娘平日里只穿着素净的衣裳,往后,往后让她在家里只穿给他一人看。
“现在去哪,”阿婆还在酒店里,她得早点回去。
“到了就知道,”傅瑾生倾身降下隔板,抬手将小姑娘捞到他大腿上坐着。顾鱼不提防被他拦腰一抱惊呼出声,转了个身后修长的双腿垂在傅瑾生腿侧,双手急忙抱住他脖颈。
傅瑾生轻笑出声,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就低头覆上她的唇。携带着暴雨般的力度攻势着顾鱼的双唇,舌尖探进她的舌根,在里头打转。
他微微往下放了右手,将胳膊肘抵在张开的大腿膝盖上,顾鱼的身子就跟着往后微微仰躺下去,被迫扬起了脸,双手更紧的勾着他的脖子。
像抱着孩子一样将她置于大腿上,却做着让顾鱼面热的事,左手不停的在她的腰际打转。他总是习惯用扶着她脖颈的手指在她耳际轻轻的磨着,一边又不停的在她唇间碾磨。
傅瑾生的手不曾往下,只规矩的抱着她的腰,轻轻的磨着。慢慢来,小姑娘连接吻都喘成这样,不要吓着她。
“要呼吸,还要换气。”傅瑾生放开她的唇,轻啄了一口,伏在她肩窝处笑着说。
顾鱼红唇微张,眉目间都是懊恼,也不知是恼傅瑾生随处就亲她,还是恼自己不会接吻。就想把手从他脖颈里收回,坐回原位。手刚动就被傅瑾生按回去,两只大手一上一下的围拢着她的腰身,将头埋在她肩窝,紧紧地抱住不让她走,“让我抱一会儿,别动,乖别动。”
听到他极重的呼吸声,一下一下的洒在她的耳后。感受到坐在傅瑾生腿上的屁股底下似有什么硬硬的东西戳着她,瞬间烧红了脸不敢动,只乖乖的搂着他的脖颈。
大约二十分钟后,傅瑾生从她的身上抬起头,抬手将她散落的头发夹在耳边。把她放到身边坐着,抓起她麻了的手帮她按摩,从手掌慢慢的往上推,带着毫无悔意的笑说,“怪我,”抬手用大拇指轻轻拭了拭她红嫩的嘴唇,顾鱼摇摇头,将手抽回来,“不麻了,好了”说着抬起手指摇摇手。
“喝水吗,”虽是问着顾鱼,但不等她回答,已经打开水杯递到她唇边了。
顾鱼接过水,喝了不少,确实很渴,口干舌燥。她喝完之后,傅瑾生顺手接了过去,大口的送着水,顾鱼拿着盖子,望着他吞咽的性感喉结,愣了愣,都忘记提醒这是她喝过了。回过神来跟他讲,傅瑾生笑了笑不说话,将盖子旋回去放进柜子里。
车内旖旎的气息久久未散,傅瑾生直到下车都没把隔板降下来。
顾鱼下车才真正懊恼了起来,他在车内降下隔板,前面还有人,旁人会怎么想。她略带抱怨的眼神看着他,傅瑾生不自然的转了眼神,轻咳了一下,指给她看不远处,顺势带她跳过这个话题。
“西安禁放烟花很久了,难得今天有场烟火会,就带你来看看,”傅瑾生牵着她的手走到城墙边,望着不远处广场上的一排排烟花爆竹。
“为什么我没听说,”顾鱼看着底下的人在忙活着,一大波的人聚集在广场外,举着手机等着拍摄。她回头看了看四周,城墙很高,只有他们四人,仅有几盏灯火,如在底下看根本看不到这里有人。
“我也是比你只早知道了一个小时,”傅瑾生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牵着她,“九点燃放,还有两分钟,”
顾鱼想或许她消息不怎么灵通,也就不再纠结,专心等着烟花。傅瑾生垂眸,城墙楼上的夜色漆黑,昏黄的灯光微漾,剪着顾鱼的侧影,满溢温情。他心神荡漾,不自禁的摇了摇两人牵在一起的手。顾鱼以为他在叫她,便仰起头,小嘴微张,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他。而顾鱼仰头的那一瞬间指针在九点的时刻轻轻黄了三下,漫天的烟花带着向死而生的绚烂绽开在无尽的黑夜。傅瑾生在烟火灿烂的城墙上垂眸浅笑,看着仰头的小姑娘。于顾鱼来说,在转头的一瞬间看到的不是傅瑾生身后的绚烂极致的漫夜烟火,而是他的笑容,那么温情,却又那么诱人犯罪。他眼里的漫天烟花凝结成了两个小小的顾鱼,微张的小口浅浅扬起,勾出一个绝美的微笑,化成了傅瑾生这一生戒不掉的瘾。
她摇了摇他的手,难得绽开了极开心的笑指着满天的烟火,转头让傅瑾生看。她看着烟火,他笑着看她,想着古人诚不欺我,难怪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美人一笑。
顾鱼家乡从不禁烟花爆竹,因此漫天的烟火每逢过年过节必备的东西,她从小见惯了。但乡里的烟火大多朴素,杂乱无纪的放个不停,跟这种特地摆放出的美丽终归不一样。况且,况且......。
底下的人对这场烟火讨论声极盛,只是顾鱼是无法听到的。
直到第二日顾鱼看到每日报纸的报道才知道,这场临时起意的烟火是怎么来的,又耗费了多少的人力财力。
傅瑾生将顾鱼送回了酒店,一路上他哄了好久,顾鱼才答应明日让他陪着阿婆吃饭,并且只能说是在西安的朋友,傅瑾生都笑着随她。是想跟她多处些时间,这一回他回去了,又得十几二十天见不到小姑娘了。
她回去时,阿婆已经睡了。轻声跟门口的人道了谢,就让他们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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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瑢生拿着王铨收集来的华大美女榜照片,一张张的翻过,一边骂着王铨,“我让你找最漂亮的那个,你找的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老大,那儿学生跟我说是这些来着,我可是陪他打了好久的游戏,他才答应把手机里的照片传给我的。”王铨表示您傅大爷让我干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呀。”
“就她!”傅瑢生翻到一张照片,眼前一亮,“我说小铨子你能不能行,这大美女怎么只有证件照,”他把那张照片单独拎出来,
“我不行啊,”王铨毫不在意的说,“那没办法呀,这个据说是他们华大的第一美人,叫顾鱼来着。谁也没她照片,我这不是从那个校刊里把它抠出来了嘛。”
“况且,老奴觉得,呸,我觉着这证件照就足以秒杀那些浓妆艳抹的了”王铨接过那张照片细细的瞧着,“傅大爷呀,老这么叫我,我都真以为自己是太监了,”欲哭无泪。
“上边儿去,”傅瑢生将他手里的照片抢回来,“还用说,我说好看的还能输。看见没?老子的粉丝,水平高吧,”他得意的扬着顾鱼的照片。
“你给我,去学校里给她送笔钱,就说谢谢她帮我打车,”傅瑢生看了下,不想将照片再放回那堆里,就将照片随手夹在皮夹里。
“老大,现在放暑假了耶,”王铨摇了摇小圆扇,悲愁的看着傅瑢生。
“你要再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老子,信不信老子切了你,”傅瑢生双手插兜,长腿抬起,踢了一下王铨的椅子边,“那就开学再送。”
第二日,顾鱼同阿婆说,有位朋友得知她们来西安旅游,特地想请阿婆吃饭,阿婆欣欣然的答应了。
由于是白天,只阿南驱车前来接送,帮顾鱼打开车门时,低声与她说了一句:老板已经在合乐府等了。
顾鱼在后座拉着阿婆的手,不自觉的有点紧张。傅瑾生这是算见家长吗,虽说只是以朋友的名义,但顾鱼却还是开始放任他浸满她的生活了。她望着窗外疾行而过的行人和树木,认命般不可见的叹了口气。阿婆虽然年纪大,可是她对顾鱼的情绪能够轻易的感知,于是拍拍她的手问怎么了,顾鱼笑着摇摇头,将阿婆的手臂抱在怀里,头靠在阿婆肩上。阿婆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
阿南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看到顾鱼像幼童一样依着顾氏奶奶,他想了一下似乎从未见过她对老板这副样子。
阿南将祖孙俩直接带上了二楼,房门打开。窗前的傅瑾生转过身来,大步跨过来。擦过顾鱼身时,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便绕道阿婆身边,双手扶着她的胳膊,弯腰叫了声:阿婆。笑着介绍自己,一路低着身将她带到了主座上,阿婆笑着看了他一眼,似乎见过,但未曾多想便拍了拍他的手说好好好。
顾鱼一人站在那里,看着不可一世的傅瑾生那么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这辈子最爱的阿婆,低头轻声的跟她说着话,在泪水夺眶而出的瞬间转了身。
傅瑾生转身见顾鱼没跟上来,就跟阿婆说了一声,走下去接她。他以为是自己因为阿婆忽略了小姑娘,正想取笑小女孩头一次吃醋竟然吃到了阿婆身上。站到她面前时才发现不对劲,他看着顾鱼湿漉漉的眼睛,抬手让李润陪着阿婆说话,将小姑娘带入帷幔后的隔间。
抬手用指腹抚着她的脸,不出口问她原因,只弯腰轻声的哄着。顾鱼发现遇见傅瑾生后,他习惯日日的哄着她,把她二十几年来软硬不吃的性格磨成了这娇滴滴的样子,以后离了他还能可怎么办。
她握着他的手从脸上拿下,脸色微红的说,“我先出去,”
“好,”傅瑾生背着手,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映在他卷起袖子的胳膊上。他低头笑着说,衬衫的领子微微敞开,露出精实的脖颈。
傅瑾生在隔间稍微整理了一下就走到正厅,一边走着一边笑着对说;“阿婆,您久等了,我自作主张去点了一些菜,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傅瑾生拉开椅子在顾鱼对面坐下,坐在了阿婆的右手边。
顾鱼喝着水,想着这人连阿婆这儿都要讨巧,明明昨日若有若无问了她许多阿婆的日常饮食。
“不碍事,不碍事。是我们麻烦你了,让你破费了,”阿婆拍了拍傅瑾生额手臂,笑容慈爱的看着他。傅瑾生想,原来顾鱼说话喜欢轻轻拍人手臂的习惯是出自阿婆这儿。
傅瑾生这顿饭点的都是老人家能吃爱吃的菜,都选了脂肪糖分低的食物,唯独不变的是依旧给顾鱼点了不少样式的鱼,顾鱼摇着筷子看着他笑,傅瑾生好奇她笑什么。后来顾鱼跟他说:你不怕我总是吃鱼会腻,就像人一样相处久了会乏味。傅瑾生跟她讲道理:每条鱼都是不一样的,煮的人不一样,味道又有所差别。若再加入不同的佐料,就又是独特的。就像你我二人的相处一样,虽是一样的人,但今日跟明日的感受也是不同的,怎么会乏味呢。
期间,阿婆像所有大人一样都会问孩子问题,比如在哪里上学,家里哪里,怎么认识我们家鱼儿的。傅瑾生都一一回答,有些不好讲的他也一语带过,不曾欺瞒老人家。提到五年前在万佛寺遇见顾鱼的事,阿婆不可闻浅浅的说了句:都是缘。
那个外头传闻像罗刹一样,动辄要人生死的傅瑾生似乎是个虚无缥缈的传闻。李润和阿南守在不远处,看着傅瑾生像个见家长的大男孩一般,隐在沉稳轻笑的神态下有着不为人知的忐忑。
用完饭后,傅瑾生带着顾鱼和阿婆进到了另一个隔间,里头摆着一檀木圆桌。桌上有各式各样的干果零嘴。隔间的房门打开正对着外头的台子,有帘子垂下来。傅瑾生将老人家扶着坐在桌旁。阿南打开了帘子,戏台上响起了锣鼓声。
阿婆像个小孩子一样,指着外头的景象,转头跟二人笑着,又转回去认真的看戏。
顾鱼搬了椅子坐在阿婆身侧,扶着扶手,倾身时不时转头向她讲戏。阿婆不识字,又喜欢看戏,每次都是顾鱼讲给她听,想是她不在家的时候,阿婆也许久未看过戏了,她们出来这么久倒是忽略了这件事。
傅瑾生看着祖孙俩一边讲一边看,看着小姑娘轻轻笑着的同阿婆讲戏,便把时间都留给了二人。转身笑着在隔间里头找了个位置,处理起事情,这个位置让他在繁杂的公务中一抬头就能看见顾鱼,看见她清柔明媚的笑,莺莺绕绕的午后时光凝成了一幅画。
期间傅瑾生让阿南送了几次水,顾鱼道谢。先倒了杯给阿婆再给自己倒一杯,觉着这里的白开水似乎格外甜一点。
回去时,傅瑾生坐在前座,将人送回了酒店。顾鱼将阿婆送上去之后,又跑了下来,傅瑾生的车果然还停在那里,像是特意在等她。
“你还没走,”顾鱼上了车,他已经坐在了后座。
“想着看你会不会下来,倒是我没猜中,”他猜的是她不会下来,再过会儿他就要回S市了。
“谢谢你,”顾鱼想了想,还是得跟他郑重的道个谢。
“看来,要让你开心,首先得讨好阿婆。”傅瑾生似有所悟一样轻声笑着说。
顾鱼心想他说的没错,但她没理会。只开口问,“等下就去机场吗,”
“嗯,还有不少时间,陪我再坐会儿。”傅瑾生抬手,向顾鱼摊开手掌。
她心有所感一样,将右手放上去。下一瞬间傅瑾生就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从她身后绕过,揽着她纤瘦的肩膀,让她靠在胸前。傅瑾生将她抱在怀里,把玩着她的手,安静的车里时不时响起傅瑾生叮嘱的声音和顾鱼轻声答应的话。
过不久,阿南在前头轻声提醒道:“老板,时间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