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遥遥天边有点点月光溜进窗帘的罅隙投进卧室,余知乐在意识朦胧之中接收到了光线,瞪圆了眼睛才彻底清醒过来。
他刚刚做了一个不算太好的梦,却是比鬼追他和世界末日还可怕的梦——简和跟他美丽年轻的妻子在教堂举办婚礼,其实余知乐也没见到他妻子的正脸,只是下意识那么认为简和的另一半就该是那样的形象。作为伴郎的他扯出苦涩的笑容还不忘要看一看他妻子的真面目,他想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有多好看才会俘获简和的心,但是任凭他怎么转动角度,就总是望不到他妻子的正脸。
然后他就悠悠转醒了。手机屏幕在黑暗之中猝不及防地亮了起来,把他给吓了一跳,原来是垃圾短信提示。此刻才深夜三点半,距离生物钟醒来还有四个小时,尝试再次入睡却无法,余知乐懊丧地低吼了一声,把头深深埋进软乎乎的枕头里,满脑子都是简和的事情。
他必须承认他做不到成为高尚的人,能衷心希望简和开启一段感情或者能真诚祝福他和一个女孩幸福美满。这样不崇高的精神直接反映在他梦境里自己的表现——情绪暴躁焦虑,就像禁锢在牢笼里的狮子,还要拼命伸头去一睹女主人的芳容。
有人说,咳嗽和喜欢一样难以掩饰。在那之前他的心意又会否暴露无遗。即使,他打算远离简和,避开自己的心意,可情感并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也许时间真的可以抹平一切,那是需要多久呢,保不齐在还没有断掉对简和的感情之前他就精神崩溃了。
“啊——”
再想下去他一定会疯的,余知乐脑子一抽,在手机联系人里找到以J开头,照着简和那一栏拨了过去。
“卧槽——”
余知乐心急如焚,想要挂断电话,结果装着硬壳的手机此刻就宛如一条活的鲤鱼一下子从手里滑了出去,以一条堪称完美的抛物线飞过床端撞到墙上,发出“砰”的一声。余知乐跟着惊呼了一声,跳下床捧起他的手机。
玻璃碎得斑斑驳驳贴在了屏幕上,而电话已然拨通,余知乐只好点开免提。
“……余知乐,出什么事了吗?”声音满是藏不住的担忧,还带着刚醒来浓浓的睡意。
余知乐捂着脸,他满心想着怎么去解释这通电话。
那头见他无言,更为焦急,也清醒一大半了,“余知乐,说话!需要我到你家吗?”
余知乐讷讷道:“我、我失眠了而已。”
过了一会儿,饶是好脾气简和暴跳如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明天见到打死你!知不知道我明天上午的课!”
虽然冒着会被大卸八块的人风险,不过也比实话实说,说他现在为了简和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话他们关系变得尴尬要强。
简和带着醉意的声音又嘟囔道:“难道是因为去参观星展兴奋得睡不着吗?你是小学生吗……下次临睡前别喝奶茶啦,有可能就是喝了它……晚安!”
“对不起,吵到你了,晚安!”余知乐对挂断的电话很轻声地说完。
他抱膝靠在床沿,在这个夏夜里,蝉鸣和风扇的转动声音交缠一起,银白的月华半洒在室内,纷乱思绪杂糅交缠成蛛网。
晏几道说得没错: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
不知道简和是否真的会打死他,但余知乐是决计要去把手机屏幕换掉的。早晨,他打开衣柜,拎出一件短袖出来时,瞥见了角落里的领带,是他唯一一条领带。
那是他刚刚入职时候,为了庆祝他找到工作,简和花了一笔小钱买给他的礼物。
他修长的手灵活地绕过这条领带,打了一个完美的结,“小老板以后谈生意要穿西装的时候就可以打。”
虽然余知乐还是没有学会怎么打好领带,但他的工作性质决定他只是衣着随意地上下班就行,压根也没什么要穿西装的场合。
余知乐神奇柔和起来,虽然眼睛下方一片青黑,也影响不到他的好心情。
确切来说是释然,即使好人的简和会因为他的表白而难为,或者说干脆决裂,虽然说后者的可能性很小,余知乐也决定要搏一搏。
远在邻市的常城就收到一条短信,以非常蠢的“我有一个朋友”为开头——我有一个朋友想看**,你有没有片儿?
然后他看到发信人是谁的时候,心说难怪,倒是不含糊地发了过去。
余知乐跟简和虽也常常互怼,但都是一种斯文的模式。他在常城面前更能放得开,聊这个也不算什么。
余知乐和他说,不准跟别人讲,也信常城不是那种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