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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万里乘坐着管道飞梭来到了上一层的蛇巢。
蛇巢的氛围与鼠巢明显不同,最大的区别,在于执法者,如果是说鼠巢的执法者,对待他们就像是对待一群无期徒刑的囚犯,在蛇巢,就像是对待一群假释期间的囚犯。
这里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春运火车站,只不过没有什么等待的家人,反而各种黄牛、票贩子、拉客的、仙人跳的一应俱全。
万里站在出站口沉默了片刻,她看着自己身边走过的形形色色的人,他们之中,有多少还会回到鼠巢呢?
但她没必要去担心别人,她只知道自己三个半小时不回去怕是要出事。
万里拒绝了这些拉客的人,跟着箭头出站。
打开导航,打车,到达地点,进门找到自助服务台,录入指纹、采集血液,做完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她再点开计时器,发现自己剩下的时间刚好够自己吃个饭再回到出入口,如果不吃饭,还能省下来一点时间应对突发情况。
……时间卡得这么死的吗?
万里只好赶回去,不敢浪费一分一秒。
她没有什么违法记录,信用记录上面也没有污点,下次要来的话,有正当理由很容易申请。
但她要是超出时间,红心皇后会给自己毫不客气的记上一笔。
她要是一直在鼠巢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她还想出来,还想一直、一直往上走,这个小污点,在日后会影响到她的资格审核。
她要是想洗掉这层小污点,需要花费更大的代价。
在鼠巢有许多人,就是因为一点小小的失误,就失去了到上一层的机会。
这里的高层,想把鼠巢的人永远留在鼠巢那个垃圾堆。
万里原本还想在蛇巢吃个晚饭再走,但她走到街边的一家饭店前,抬头一看价格,就装作自己是个过路的路人了。
在底下,她一直以来都是吃的救济事物,也就是能量方块,当初她领了三个月的量,这个是免费的,虽然没有味道,但足够饱腹,她只有每个星期嘴里实在淡得受不了才会吃一碗盐巴素面打打牙祭。
一碗素面就要3点信用点。
虽然这碗素面加了牛肉汁,那也是一碗素面。
而在鼠巢,一碗除了盐巴和面什么都不放的素面只要1点信用点,虽然店长手艺极烂,每次都在夹生和煮糊之间徘徊,脾气还大,别人提条件还说“爱吃不吃”,不过只有那家店的厨房在前台,卫生还不错,她心理安慰下照吃不误。
余下她最大的花销是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和三套衣服,不是比方,是准确的数字,春夏的连体服一身,秋冬的一身,还有一套内衣,加上自己穿过来的自带的居家服,已经足够她穿了。
她平日里穿的衣服,在公共洗漱间洗澡的时候就能把衣服放进全自动洗衣机,她洗完澡的时间,洗衣机就能把衣服洗完再烘干了。
万里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趁着还没人注意到自己的时候转身离开。
她踏上了回去的城市列车,并不快的车速,足以另她将这个城市的街道纳入眼中。
各式各样的商店琳琅满目,光是卖食物的,万里就看到了整整一条街。
最重要的是,一些柜台居然摆在店门口,街道两旁也有摆摊的小贩,万里甚至看到了一些生意不好的店主在打盹,或是一些晚上开业的丢下店铺自己在门口和别人闲聊。
在鼠巢呢?
能够弄到食物出来卖的,都是背后有大人物的,得罪不了的人。
鼠巢的商店,从来没有谁家敢把收银台放在门口,这样不是方便别人抢了就跑吗?
他们的收银台都在店的最深处,而且旁边通常还会放着一根又长又粗的铁棍,没有人敢单独一个人呆在店里,老板娘也是一个比一个粗壮,更没有人敢在别人眼皮子底下睡觉,除了街边的醉汉——但那些醉汉,谁又知道他们是真的醉了,还是被人抹了脖子呢?
又或者,是装作醉了,准备割了某个好心人的脖子呢?
执法者不会管的,清洁机器人会处理掉这些尸体。
在鼠巢,维护秩序的从来不是执法者。
蛇巢的城际列车比鼠巢的干净许多,万里看了一会儿窗外,就将脑袋靠在了窗户玻璃上发呆,不多时,一位带着金丝眼镜、有些小雀斑的青年坐到了万里边上。
他看到万里,眼前一亮,正琢磨着怎么和她搭话的时候,万里的肚子不争气地响了起来,他听到这个声音,在包里翻了翻,找到一包原本给女朋友带的名牌小面包:“那个,不介意的话,这个你吃吗?”
万里确实是能被人称得上一声漂亮的姑娘。
她此时拿下了在鼠巢时一直带着的帽子,有些凌乱的碎发落在她雪白的脖颈间,昏黄的灯光沉在她的眼睛里,将她琥珀色的眼睛映衬得剔透而又温暖,失了些血色反而更显得娇嫩的唇,最普通的连体服在最上面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纤细的锁骨,往下的腰带又恰巧勾勒出恰到好处的腰身。
但她脸上的表情偏偏又是淡漠的,像水晶一样剔透美丽,又冰冷不好接近,却偏偏因羞涩脸上生出薄极如同胭脂的红晕,给她整个人增添了一丝烟火气。
有一股脆弱而特别的美感。
万里礼貌道谢,她来得时候忘记带水,此刻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低沉,反而更添一份性感:“不了,谢谢。”
年轻人失望的哦了一声,但他没有收回自己的小面包,反而一副故作大方的样子,将小面包递了过去,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
“你别客气,吃吧。”
他原本准备趁着万里拿面包的时候伸手摸一把她的手,现在她不愿意拿,他顿时拿出了第二套方案,直接强行递给她,就能顺势握住她的手不放了。
恰巧这时,列车停了下来。
万里抬头看了一眼,刚好到到站,顿时跳起来跑了:“不好意思,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