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首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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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伸手抹了一把脸, 从自己睫毛上带下来一片冰霜。
她尝试了两次拿起旁边的红外温度计给自己测试体温, 第一次失败了，温度计掉到了地上, 她蹲下身试图捡起来的时候, 不停发抖的手将它又掉了下去，直到第三次，万里才成功给自己测试了温度。
34摄氏度。
她的大脑卡顿了一两秒, 直到她又喝下去一瓶集中药水, 才重新开始运转。
她判断出了自己的状态：失温症。
——当人体的核心温度一旦低于35.0摄氏度时产生的现象。
34摄氏度……这个温度，已经达到了失温症的范畴。
万里抖着手，将衣袖翻起来一截，上面已经冒出了许多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这是人体试图将汗毛竖起来为自己保持体温的本能反应, 如果是其他物种，说不定可以成功形成隔热层。
看着自己的胳膊，万里颤抖着手，狠狠一巴掌拍到了椅子上, 虽然落点有点歪了，不过没差, 万里在手砸到椅子上之后才反应过来，她的手几乎没有痛觉，十分麻木……
她现在已经是第一阶段的失温症了，如果她没有喝下那瓶集中药水，她的意识现在已经开始模糊了。
万里试了试, 她的大拇指和小拇指还可以弯曲。
等到她的远端肢体开始收缩血管，大拇指和小拇指无法触碰到一起，就证明她的肌肉开始停止工作，从第一阶段开始迈向第二阶段。
她现在还觉得很冷，暂时没事，不会变成第二段和第三段。
她开始尽力活动起来，现在只是第一阶段，如果立刻脱离寒冷环境，加上一些运动，她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万里继续跟踪着那只污染源，根据它从通风管道进入和再次出现的时间判断，它的动作越来越快了。
……
某个在无数举报之中，依旧屹立不倒的直播网站。
它只有一个直播间，也只有一个主播。
无需注册，所有人都是匿名。
这个直播间的人数上上下下，起伏不定，但总体而言，呈现着上升的趋势。
从最开始到现在，这些观众们目睹了一个人只需要不到十秒就变成怪物的全过程。
皮肤和骨骼崩坏溶解成一团浆糊，然后这一团恶心的浆糊脓液之中咕噜咕噜的冒着泡，在满是褶皱的皮肤上长出了脓包、数不清嘴、形状各异的牙，这些黄白色深浅不一的牙咯吱咯吱地在一些嘴巴里磨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真的假的？”
“假的吧？”
“不，是真的，我有个朋友就在这里，他看到了！”
“人类真的会变成怪物？为什么高层不告诉我们？”
“我看不下去了，感觉莫名的恶心……”
“前方高能！非战斗人员请撤离！”
“前方高能前方高能前方高能！”
弹幕在这一幕时达到了最高峰，整个画面都被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弹幕给糊了起来，这些手动的马赛克将整个画面塞满了，让人看不到一丁点弹幕高墙后面的东西。
这一大批涌现的弹幕，自然是各个巢穴的手笔，在暂时无法取缔这个直播间的时候，他们只好用这种方式手动打码，除了人工水军，还有一大波是人工智能发出的弹幕。
毫无任何处理的图片，仅仅看上一眼就会觉得不适，他们这些专门过来刷屏的水军都带上了特制的防护仪器，如果让这些没有准备的普通人直接被这个画面糊上一脸，第二天就会有数不清的精神崩溃或者新的怪物出现。
至于那些选择了关闭弹幕的……
他们实在是无能为力。
直播间之中，大厅内的人四散奔逃，画面在这里，突然变成了两个部分。
一个追踪着怪物，另一个……则一个个闪现过整个检查大厅之内，所有落下的隔离门。
——尤其是出口的那一个。
出口的隔离门是落下最快的，一个刚刚做完检查的人，才将脚从门后走出去，这扇大门就紧闭了起来，这个速度，令人毫不怀疑如果他晚上一秒，就会被夹断这条腿。
观众们可以清晰的从他身后隔离门的缝隙里，看到狂奔过来的人群，最前面的那一位刚刚医闹的主力军之一，撞开了自己面前慢悠悠走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老人，老人摔在了地上，他从旁边狂奔而过。
他脸上是惊恐和狂喜混合在一起的表情，眼睛睁得很大，每一次摆手和迈步都拼尽了权全力，如果慢放，还能看见他脸颊上的肉在跳动。
可门关上了。
在他脸上，从希望一瞬间跌落到绝望的神情，纤毫毕现。
不止是出口的这一道门，他身后的隔离门，也关上了。
他们这一群人，都被彻底封闭在了这里，距离出口只有一步之遥。
…………
弹幕炸裂了。
如果说之前那段变形给他们带来的只有惊悚感，这一段则是在某种意义上，将一些高层费尽心机都要隐藏的东西，直接撕碎摆在了他们面前。
这个双画面的视角，能够清楚的看见被封闭的在一个个小隔间之中的人，还有在通风管道之中来去自由的怪物。
他们自然也能看见怪物通过一个个通风管道对一个个隔间之中，无路可逃的无辜之人展开杀戮。
“？？？”
“这什么意思？？？”
“这是我想的那样吗？？？”
“谁下的封锁命令？这真的是脑壳有包。”
“宁愿这些人被分开一个个弄死，都不能把他们放出来？”
“把他们放出来了怪物一起跑出来怎么办？你们这是脑壳有包。”
“前面的才是脑壳有包，这东西一看就知道随时都能跑出来，这封锁除了锁住人类自己没有任何用。”
直播间的画面并没有显示出一些直视过污染源的人类在之后变得神志不清，精神错乱或者直接异化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