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 2）

好在门外一声“哐当”救了他的命。这下方嘉意也不好嫌弃那股臭味，推门就看见周行摔了个四脚朝天，齐八佰也被吓得垂死梦中惊坐起，一声大吼穿透屋顶。

“痛痛痛！我这腰……不能动了。”

方嘉意：“不能喝还死喝，什么德行。”

身后有熟悉的气息靠近，叶添倚在门框上，呼吸吐气拂过方嘉意的发丝，明明没和他有半**体上的接触，方嘉意却觉得整个人被叶添笼罩住了。

他努力不去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可身体的每块肌肤都隐隐透出灼热感，甚至记起叶添的手在上面留下的触感。

方嘉意深吸一口气，潜意识觉得他要离叶添远一点，最近他这个状态非常不对劲。

此时，周行扶着沙发挣扎着想起来：“你们二位站那儿干嘛？大清早摆什么pose？没一个来扶我一下……”

方嘉意慌忙上前，拉着周行的胳膊坐到沙发上，催促道：“快收拾收拾回寝室了。”

周行的脸肿得跟发了酵似的，本就不大的成了一道缝，抱怨道：“急什么啊？才考试完回寝室干嘛。老方你再让我缓缓，我浑身上下像在洗衣机里甩干了一夜。”

他说的在情在理，方嘉意没法反驳。听着周行哼唧哼唧，有了闲工夫打量起叶添住的地方。

房子一室一厅，不大且偏老旧。之前好像提起过，这是叶添自己租的地方，图个方便，出门走个巷子就能到驻场的酒吧。环境还算干净整洁，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在客厅专门的角落里放了好几把吉他，沙发的后面还摆着一架小钢琴。

乐谱遍布在钢琴盖上，方嘉意突然想到刚刚在叶添的卧室里，办公桌上、墙上，随处可见叶添顺手写下来的旋律。

叶添正赶着齐八佰去卫生间梳洗，趁着功夫，方嘉意随手顺了一份钢琴上的谱子，哼出来竟又是一首原创的歌曲。

风格和《失眠者》很不一样。后者是迷幻而颓丧的同时，又在一点点挣扎着爬起来。而这首却让人想到夏天的冰汽水和咸湿的海风，清爽却带着几分躁动。

方嘉意来了兴趣，拿着谱子就想找叶添聊聊。看见对方不在客厅后，没多想就溜进了卧室。

“叶添，我觉得这个……”方嘉意的后半句话在看到叶添的瞬间梗在了喉咙里。

叶添只穿了一条内裤，正在换衣服。

方嘉意觉得自己应该冷静，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这个人的裸体，实在没必要大惊小怪。上次在寝室看了将近十分钟不是也没什么感觉嘛。不就腿比一般人长一点，腹肌要多两排。但脸也好看啊，还会作曲，人也不错。

想到这儿，方嘉意感觉有道惊雷劈在了脑袋上。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叶添竟然不再是相看两厌的陌生人。从到处挑剔他的幼稚，他的烦人，到现在看他浑身上下竟挑不出什么毛病，甚至他的声音、他的脸、他的每个细小的动作，都会如同慢镜头般在脑袋里回放两三遍。

方嘉意手中的乐谱轻飘飘的落了下来。叶添套好了上衣，走上前接住了薄薄的一张纸。他面对方嘉意时，就会收敛起不可一世的样子，明明人还是那个人，可上挑的眉峰却温顺的展开，眼睛里没有当初凌厉的锐气，反而多了几分耐心和近乎称得上温柔的东西蕴含其中。

叶添很爱盯着方嘉意，看他明明已经自乱阵脚却还装出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其实那泛红的耳尖，湿润还带着迷茫的眼睛早已出卖了他。

他们都爱把自己伪装成浑身是刺、孤高自赏的模样，却在熟识后褪下那层锋芒，露出柔软的内核。

叶添忍住想要调戏对方的冲动，将纸卷成筒妆，轻敲了敲方嘉意的头，问道：“兴冲冲地是找我问这首曲子？”

方嘉意这才想起正事：“这个有成品了吗？我很想听。还想知道你的想法会不会和我的一样。”

“你是怎么想的？”叶添问道。

谈起音乐方嘉意总是兴致勃勃，迅速忘掉了刚刚流动在空气中的暧昧，回道：“我应该会做成电子乐。就像玻璃弹珠碰撞在汽水瓶上的叮咚声，会非常契合这首歌。”

他的脸上写满了兴奋，天气已经在逐渐转冷，可叶添却觉得他的表情很容易让人想到初夏的阳光，情不自禁地想离他更近些。

叶添确实这么做了。他伸出右手，拨弄了一下方嘉意从起床起，就一直泛红的耳朵尖。随即顺着耳廓下滑，最后在他的耳垂上轻揉了下，这才留恋地撤回了手。

叶添满意地看到方嘉意的耳朵更红了，刚刚还在侃侃而谈的嘴巴呈一个小小的o型，脸上全是惊讶，好在看不见一丝排斥。

“这个曲子做出来，我保证会比你想得还要好。”

因为这是为你写的歌。你就是那颗玻璃弹珠，发出清脆的声响，闯进我的生活，弹出最美妙的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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