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醋里脊(1 / 2)
吉时一到,陈家迎亲的轿子如约而至,正如赵氏所要求的那般,寥寥数人,甚是低调。除了抬轿子的四名壮汉与新郎倌,只剩跟在一旁头戴大红花的张媒婆了。
迎亲的时候,叶落秋并未出门,只趴在厨房的窗口张望,看着身穿大红喜服的陈佐郎背着同样一身大红裙褥的叶寒宁出了院子,身边围了一小圈人。
其中属赵氏最为显眼,嘴角的笑容几乎要咧到耳根。
不多时,院外的唢呐声渐行渐远。
花轿走后,叶落秋继续埋头在厨房忙活。期间赵拓又进厨房两回,见叶落秋在张罗一桌子的菜肴,没有过多打扰,退了出去。
如今叶落秋的厨艺越发的好了,午膳时间连赵氏二哥都忍不住夸赞,叶落秋只在旁腼腆一笑,倒是赵拓,咧着嘴笑的跟村口的二傻子似的。
食过午膳,赵拓一家便回去了,叶寒星也返回书院。
沐休过后课业繁重,耽误不得。赵氏将席间剩下的菜挑了些好的,让叶寒星带回书院。
待人走完后,叶家院子清静许多。手忙脚乱了一个早晨,赵氏无暇顾及其他。可如今她望着空落落的院子,眼眶不知不觉的湿润起来。
叶寒宁待字闺中时,整日围着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吵的赵氏头昏脑涨的。那时候赵氏恨不得她立马嫁人,眼不见心不烦,耳根子也清静些。
可真到了这一刻,赵氏心里又十分难受,到底是朝夕相处的女儿,说嫁人就嫁人了,连婚事也办的如此冷清。
但是赵氏知道现在还没到悲春伤秋的时候,叶寒宁的婚事还不算真正的落实。等晚上洞房之时,陈家必定会发现新娘掉了包,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明日清晨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如此想着,赵氏用袖子抹抹眼睛,转身回了厢房,计划着明日该如何应对陈家的发难。
可让赵氏没想到的是,还未到次日清晨,陈家连夜就找上了门。
彼时叶落秋睡的正酣,忽听得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男子粗犷的嗓门,“叶青山,赵阿凤,你们给我出来!”
寂静深夜,这喊声显得异常突兀,引得犬吠声声。
叶落秋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子,听到那头的声音更加嘈杂了些。粗犷的男声中夹杂着妇女骂骂咧咧的声音,似乎外头来了不少人。
院子里的那扇木门被敲的砰砰直响,仿佛下一刻就会破门而入。
叶落秋刚睡醒,茫茫然地想了会,听得有阵急促的脚步声行过,打开了院子的门,接着便是纷杂的脚步声接踵而至。
吵吵嚷嚷的声音越来越响。
叶落秋披了件外衣,下床出了厢房。可她才出门,脚步就顿住了。
放眼望去,只见院子里站着五六个人,男女皆有,其中几人提着大红灯笼,照亮了这漆黑的深夜。而这些身影中,当属两人最为醒目。
便是穿着大红喜服的叶寒宁与陈佐郎。
叶寒宁背对着叶落秋,以至于她看不到叶寒宁的神色,但陈佐郎的脸色却是一览无余。
印象中的陈佐郎是温和的、儒雅的,带着书卷气的,与此刻站在叶落秋的人大相径庭。
他周身的戾气,哪怕叶落秋隔得远也感受的到。
不等陈佐郎开口,只见旁的一名身材魁梧的男人站了出来,那人三十来岁的模样,长的面目粗犷,怒气冲冲地将叶寒宁往前一推。
叶寒宁本就瘦小,被男人推了一把脚步踉跄了好几步,幸而被疾步赶来的赵氏扶住,堪堪站定脚。
直到此时,叶落秋方才看清楚她的脸,不由得愣了愣。也不知道叶寒宁哭了多久,泪痕蜿蜒整张脸,将脸上的新娘妆都哭花了,显得异常滑稽好笑。
但院子里没有一个人笑的出来,包括叶落秋。
看来是陈家来找说法了。
叶落秋的身影隐在黑暗里,面对眼前的这幅场景,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出去。
而那头,未料及陈家会这么快找上门的赵氏脸色有些泛白,不过很快,她就稳住了慌乱的情绪,拍了拍伏在她肩头哭泣的叶寒宁,转而对着那推人男子吼道,“你作什么推阿宁?!”
男人倒也不是吃素的,怒目圆睁道,“她如今进了我们陈家的门,我推她又如何?我便是打她,也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你!”赵氏被他说的噎了下,她认得眼前的男人,正是陈佐郎的兄长陈文郎,平日里游手好闲的没个正经,与他胞弟的性子截然相反。
赵氏不愿与他做口舌之争,偏头看了眼陈佐郎的神色,稳了稳呼吸,努力用平静的语气质问道,“你们陈家这是何意?我将女儿许配于你们,你们却在洞房之夜闯到我家里,还想当着我的面打阿宁!”
“贤婿,这是个什么理儿你倒要说说清楚!”
闻言,陈佐郎冷冷地看了眼赵氏,赵氏心里咯噔一声,听得陈文郎骂道,“你个臭婆娘还敢跟我们要理儿,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赵氏一听他骂自己臭婆娘,瞬间炸了,指着陈文郎的鼻子道,“你这个没教养的小畜生,骂谁臭婆娘啊,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小畜生你今天不说清楚,老娘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