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2 / 2）

叶悠宁不再理他，走到院外，良久后叹了口气，跟身边的叶霖说道：“让他等那俩孩儿醒来，见上最后一面吧。”

“虽然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唉，算了，也不缺这点时间。”

这人只杀了他的妻子，并没有参与其他凶案，可以说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没有露出半点痕迹，依然逍遥法外呢。

叶霖行了一侍卫礼，点头刚要应下，院子里忽然传来一声倒地声……

声音是在那间庖厨草屋响起的，叶悠宁和叶霖刚回过头，便见到陈三那俩个孩儿突然从里屋冲向庖厨，眼里还挂着泪水。

“爹爹！”

叶悠宁和叶霖互相对视了一眼，忙赶回去，走到草屋门前时正好看到陈三努力地想从地上站起来。

房梁上系着一绳套，旁边是一张倒在地上的矮凳，可能因为他腿脚不便，还没踩实就先摔了下来，导致没有自尽成功。

叶霜不知该如何解释，一脸内疚地出现在里屋门口：“我……我不知道会是这样，就……就没拦着让他们都听到了。”

“算了，这也是他们应该知道的，”叶悠宁又是一声叹气，“只是他们还小，不知能否承受得起……”

说罢望向正搂着他孩儿哭泣的陈三，一时也有些心堵。

“是爹没用！是爹对不起你们娘，爹该下去陪她的……”陈三呜咽着，那样子似乎是真的痛苦万分。

“你们娘没嫌弃我是个瘸子，也不在乎我穷，可我却没能兑现承诺，让她整日跟我奔波受累，我对不起她，我配不上她！”

听着听着越来越感觉不对劲，这陈三居然还是个痴情人？可凭他做过的那些事，他又怎么好意思？

叶悠宁蹙起眉头，忽然间看到灶台边的角落里堆着一副煎药用的瓦罐——紧挨着的墙边被熏得黑漆漆的，似乎常年在使用……

叶悠宁微微愣了一下，走上前去，掀开瓦罐，看着里面还残留的药渣忽然一脸愕然。

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她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这里边用的都不是常见草药，颇多贵重药材中居然混杂着几种带毒之物——显然，这不是一般的方子，而是到最危急时刻拿来赌一把的。

换言之，用这种药方的人往往患的是……绝症……

“你妻子究竟是不是你杀的？”

面对叶悠宁新一轮的询问，双眼哭得红肿的陈三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微微摇了摇头。

“你为什么不早说。”

叶悠宁脸上露出一副内疚和惭愧，十分抱歉地看向父女三人，陈三一家过得这么贫苦很可能是把钱都砸在药罐里了，他的妻子应该是患上了不治之症。

也许是为了不拖累家人，也许是知道时日无多不想受罪，这死亡，居然是她自己选择的……

“说与不说有区别么？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在我面前，什么都做不了，是我太没用了……”陈三一脸痛苦自责、生无可恋地绝望道，“我是个废物，还得靠妻子的死去换赏银还债，我真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反转，三女都有些沉默，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一家子。

“我收回之前说过的话，”叶悠宁忽地说道，“我不会托人照顾你孩儿了，以后还是得靠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