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可(1 / 2)
1.
几阵略带暖意的春风拂过,燕城街边一丛丛的迎春花苞悄悄露了头。
骆闻舟的脖子上缠着厚实的羊绒围脖,直愣愣地站在自家门口——和脚边站得比他还笔直的前警犬可可一起,等着屋里的人给他俩开门。
然而等了许久,等到他急得……亦或许是被热得满头大汗,正准备不顾邻里和谐在楼道里喊人的时候,家门终于打开了。
“我说您老干嘛去了?给我俩凉门口半天!”骆闻舟边往下扯厚围脖,边挤进屋里责问给他开门的费渡,“我就跟你说不用戴围脖,偏给我往脖子上招呼,可热死我了!”
费渡笑笑没接话——接过了骆闻舟解下的围脖和外套,搭在自己手臂上,转而对换好拖鞋准备往屋里走的骆闻舟说道:“先别急着进屋,先去洗手。”
骆闻舟跻着拖鞋懒洋洋地摆了摆手,敷衍道:“我先歇会儿的,这狗太能遛人了,哪里像负伤退役下来的警犬。”
说完便一屁股将自己摔进了软踏踏沙发上,缓缓地叹了口气,阖上了双眼开始养身。
哎,人管不了……费渡无奈撇了撇嘴,只好去管狗了。
他伸出手臂,冲着训练有素的退役警犬比了一个“原地待命”的手势,吩咐道:“可可,等。”
尚未被卸下宠物口罩和牵引绳的德牧应声后脚着地——端坐在了门厅。
嗯,不错,还是狗听话。
费渡转身往屋里走去——他得把老大爷的衣物收起来,然后再给狗擦赶紧爪子,才能放它进屋。
“要我说啊,你就没必要费那个劲。”骆闻舟仰身靠在沙发上,歪着脑袋睨着费渡说,“这狗一天遛两次,次次回来都你都给它擦脚,累不累啊!”
替骆闻舟收好衣物的费渡,从卧室走出来又走进了卫生间,少时便拿着一块湿毛巾走了出来——没去门厅找狗,反而走到客厅的沙发边,将毛巾递到骆闻舟面前说:“累啊,要不你来呗?”
骆闻舟看着眼前的毛巾一愣,眨了眨双眼,尴尬地干笑两声,然后飞快地扭过脸闭上了眼,继续装睡了。
费渡冷哼一声,未再理睬坐着说话不腰疼的骆闻舟,转身去关照在门口乖乖等候多时的可可去了。
2.
次日清晨,骆闻舟个臭不要脸的货,赖在床上以“人民公仆假日坚决不早起”为由,推掉了早上遛狗的班。
费渡带着狗往回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个通透,整个燕城也逐渐苏醒了过来。
“哟,费渡回来啦?”
在自家楼门口,费渡遇到了邻居刘姐——拉着她三岁的外孙女,也刚从外面回来。
“刘姐早。”费渡笑着回了一句,之后弯下腰,对许久未见的小女孩打招呼道,“果果,早上好呀。”
小女孩本就不认生,见到费渡这位好看的叔叔后更是乐开了花,喜笑颜开地应了声“好”之后,便摇晃着自己外婆的手,指着站在费渡脚边的狗说:“姥姥!狗狗,大狗狗!”
被点了名的可可歪着脖子,盯着眼前未曾谋面却对自己充满了好奇的小女孩。
费渡则是警戒地拉紧了手里的牵引绳——尽管可可曾经是一只经受过严格训练的警犬,但它毕竟也是冲起来能撞到一名成年人的烈性犬——眼下最要紧的便是赶快带着狗离开,免得徒生祸端。
“刘姐,那我先回家了啊。”费渡直起腰身,向楼里走了几步,带着狗一起远离祖孙俩。
“啊啊,回吧回吧,我们也回去了!”刘姐慢慢蹲**,拥着自己的外孙女说,“果果乖,同费叔叔说‘拜拜’。”
费渡在几步远处再次弯下腰,向小女孩挥了挥手:“果果拜拜,下次再见啊!”
奈何小女孩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与自己高度差最小的狗身上,一见到狗被拉走了,立刻耷拉下脸来,说话都染上了哭腔,扯拽着自己小棉服的衣角,委屈地念叨着“狗狗,狗狗”。
费渡本就看不得女孩子哭——更何况是这种稚气未脱的小女娃,立在原地,翕张着双唇,不知了如何是好。
刘姐则是一边安抚着自己的外孙,一边朝费渡使眼色:回吧回吧,没事,小孩子哭一哭闹一闹,一会儿就没事了。
可可约莫是受到了小孩子的影响,焦躁地用前爪刨了两下地面,然后哼唧着不停用头顶撞费渡的小腿。
费渡蹲**子,摸了摸可可的头顶,自己却是犯了难……哎,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楼道里传来骆闻舟的声音——
“费渡,你还在楼门口干嘛呢!”
以及,几声同样催促似语调的猫叫声。
啊,对了!
费渡茅塞顿开地搓了搓可可的大耳朵,冲着楼里的骆闻舟回了一句“这就回来”,随后又转过身对即将飙泪的小女孩说:“果果,叔叔家还有猫猫,你要不要来看看呀?”
一听说还有猫,果果立刻破涕为笑,双眼溢满了期待,抱着外婆的手臂央求着要去隔壁的帅叔叔家看猫。
刘姐犹疑片刻,意意思思地看向费渡——这……不太方便吧?
费渡接收到来自邻居的询问,微笑着回道:“没事的,猫很听话,您都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