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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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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老大,很久没看到费总来局里蹭饭了啊?”

“啊,”骆闻舟翻看结案报告的手指微不可察的一顿,全然不屑于掀起眼皮看一眼站在办公桌前,满脸八卦状的郎乔,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白纸黑字之间,轻描淡写地回说,“人费总身子金贵,哪看得起咱市局的大锅饭。”

郎乔闻言撇了撇嘴——总觉得从自家领导的字里行间里品出了些许的苦涩,连带着整间大敞四开的队长办公室都变得苦闷压抑了起来。

眼见着一颗鲜亮的“苦瓜”就摆在自己眼前,郎姑娘却是吃一堑长一智,生怕自己再被这对儿狗男男的瓜给噎得半死不活,于是难得机灵的未再深究,调转话题道:“那什么,我亲爱的父皇大人,您要是没有别的旨意,儿臣可以跪安回府了吗?”

骆闻舟沉闷地“嗯”了一声,用倦怠喑哑的嗓音下令道:“滚吧。”

待到郎乔走出了队长办公室,骆闻舟的视线再也无法锁定在纸张之上,方才佯装在外的镇定也全数败下阵来——挺直的腰板倏然坍塌,整个人好似被剔骨抽筋,只剩下一副空荡荡的皮囊——他无力地向后仰身,闭上了双眼,瘫坐在了质地坚硬的办公椅上。

一场卷着些许温暖的春雨过后,给肃杀了一冬的燕城也平添了几分盎然的绿意,而有些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偏是不信自己还能再次因为倒春寒栽了跟头,于是早早地换下了御寒的衣物,架着本就羸弱的小身板儿四处招摇。

当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升点温度就浪荡。

结果就是,人还没浪得几天,便因旧伤复发加新病上身,直接浪进了医院。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未到燕城市局蹭大锅饭的费总——费渡本人是也。

费渡在医院挂了两天的水,炎症和热度都褪去了,脚上的疼痛也得到了缓解,第三天便被骆闻舟给接回了家。

回到家后,担忧过度的骆闻舟彻底发了疯——他不再斥责费渡“不听老人言”地染上了风寒,也不再调侃他任性妄为地浪住了院——把人禁锢在床上,跪在床边,虔诚地捧起了费渡的手,将声音埋在对方的手心,央求道:“费渡,算我求求你了,多爱惜一些自己的身体好不好……就当是可怜可怜我了,好不好?”

费渡却是沉默不语,用指腹揉搓着骆闻舟唇边尚未来得及打理的胡茬,思索着自己是何德何能,竟累得骆闻舟这样的男人如此牵挂与惦念。

难道要因为他,让骆闻舟一辈子都为PTSD所扰?

如果不是他……如果没有他……如果……

费渡还没有想清楚到底应该回到哪一个“如果”,问题才能够迎刃而解,骆闻舟却抬起了头,凝视着费渡若有所思的面容,用话语冲破了静默——

“费渡,你在想什么?不能和我说说吗?”

我在想,我的嗓子有点痒,可是我不想喝水,我想吃一块蜂蜜蛋糕;

我在想,我的脚踝还是有些疼,可是我不想静卧,我想带你和两只猫一起去踏春;

我在想,我大概是有点饿了,今天你终于在家了,我希望你能做一顿饭,哪怕只是熬一锅稀粥;

我在想,我可能想的有点太多了……千思万绪缠住了你的翅膀,遮住了你的视线,成了你翱翔天际的阻力。

所以,我在想,如果我离开了,你会不会更加自由?

“我没在想什么,”费渡堪堪在嘴角挤出一点笑意,淡淡地说,“就是觉得师兄值班这么辛苦,还要来为我操心,怪过意不去的。”

骆闻舟不再搭话了,只是握着费渡的手,摩挲着掌心的纹路——他翕张着双唇,试图从那些横纵交错的线条中讲出个一二三出来,却发现此刻心乱如麻,眼前看得再明晰,脑子里也屡不清头绪,最终只得将这只温热的手,握得更紧了几分。

“闻舟……”

“行了,你好好歇着吧。”骆闻舟低下头,唇瓣轻轻掠过费渡的手背,然后松开了他的手,“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你有事喊我。”

语毕,骆闻舟缓缓站起身,揉了揉跪得发麻的膝盖,最后低着头转过身朝卧室外走去。

那一天,费渡始终没有说出心中真正的想法,而他两人之间除了“你还好吗”“我没事”的对话,也再无其他赘言。

骆闻舟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窗外已彻底被夜色所笼罩,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饭点已过,不知市局的食堂还有没有残羹剩汤以供他果腹——锁屏主页的通知栏里还挂着一条来自“费事儿”的微信,发自一个小时前,问他还回不回家吃晚饭。

回家吗?

骆闻舟方才短暂地迷糊了一觉,醒来后感觉浑身酸痛,嗓子里也好似着了火,伸手想拿起水杯灌口水,却发现杯子里空空如也。

顷刻间,疲惫和酸楚便泄了洪,翻江倒海地冲刷着他的心田。

他想,还是回去吧。

有再多的矛盾,也只有家里那个人还在意他的温饱,会在他打盹的时候为他披上一件外套,会在他口渴的时候递上一杯温水……就算多年已过,还是不能彻底治好那三脚踹不出一个响屁的臭毛病,但是,谁叫他认准了一个人,就算撞死在南墙上也不打算回头了呢?

回家吧。

2.

为了迎接即将在燕城召开的全国大会,开春后,市里各级警力都加强了戒备,骆闻舟这个尽职尽责的人民公仆,也自然而然的忙了起来。

费渡也很忙。进入全新的年度,他这个平日里摸鱼划水的挂名老总,也不得不“出台”参加各种公司的会议,外加一些逃不过的对外应酬。

于是,两个人各忙各的,偶尔微信联系也就问一句“吃了吗”“吃什么了”……直到最后,骆闻舟在市局值班不能回家,费渡就一个人躺在床上,例行公事一般地在睡前给对方发一句“晚安”。

所以,费渡没有同骆闻舟说,那场来得过早的春雨之后,他的脚踝有些痛,不过他已经吃了止痛药,所以不碍事;

近日来在酒桌上虽未贪杯,却也没少吃大鱼大肉,营养过剩,胃力不及,难免一通上吐下泻,竟然有点想念师兄熬得白粥了;

倒春寒来了,暖气却走了,夜间凉得紧,一个人睡下终是难安,不知他何时养成了乱踢被子的毛病,少了枕边人的关照,一觉起来后竟有些体热,约莫是倒霉地染上了风寒,翻了半天家里的药箱也没找到合适的药剂,想着也不严重便穿上修身的外套,继续去外面出卖色相了。

然后,憋了一肚子话没说的费渡,终于在急性肠胃炎和感冒的双重摧残之下,晕倒在陆嘉送他回家的车上,再次醒来时,人已躺在医院的特需病房里了。

纵使住了院,费渡也没打算告诉骆闻舟。

告诉了他也只是为对方平添烦恼——骆闻舟忙得前仰后合,他不过是一点小毛病,挂两天水就能出院,没必要惊动正在为人民服务的刑侦队长。

就算告诉了骆闻舟,他也不见得有时间来照看自己……微信都没时间回,人更是快有一个星期没见过面了。

所以,当骆闻舟拖着一身疲惫出现在病房门口的时候,费渡并未感到奇怪——正如骆闻舟身边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能第一时间打探到一样,他身边也尽是骆闻舟的“眼线”,除了惊喜之外,他更多的还是忧虑——

我好像两天没有洗过澡了,头发也打了绺,身上全是泛苦的药水味,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难看。

万一骆闻舟这素来不知脸面为何物的货色想要与他亲热,用一句“师兄我很脏”来拒绝,会不会被对方误会?

费渡被自己无厘头的想法逗乐了,他冲着缓步向自己走近的骆闻舟打了声招呼——嬉笑地说着“哥,你来了”——可直到人走到面前,他才发现……骆闻舟的状态,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于是他放下了担忧自己身子不洁不适亲近的心,毫不犹疑地拉过了骆闻舟的手,引到自己干涩的唇边,附上了轻柔的一吻。

然而,灰头土脸的骆闻舟并未多言,也没有多费渡的撩拨做出更多反应,只是静默地站在费渡的病床前,任凭对方把玩着自己的手,直至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费渡抬起头,茫然地问了一句“师兄你怎么了”,他才悠悠地回说:“收拾收拾,我送你回家。”

随后,迷茫在费渡脸上散去,显露出了溢于言表的雀跃——

“好,我们回家。”

3.

回家当晚,骆闻舟为费渡熬好了一大锅的粥,嘱咐他一定要按时吃药之后,便准备返回市局。

走前费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骆闻舟只是敷衍地留了一句“你好好休息”,然后爱怜地揉了一把费渡的脸颊,转而又挨个摸了摸家里两只猫的头顶,最后才步履沉重地走出家门。

之后又是很多天,骆闻舟都没有回家。

费渡身上的病症逐渐褪去,也继续回归到忙碌的工作之中。

但是他会在忙完一切之后,第一时间回到家——家中一天没人,两只猫倒也是习惯了,不过见到人后还是会热切地扑上前——讨一口新鲜的罐头吃。

费渡侍弄好两只猫祖宗,给骆闻舟发去了微信,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却连着数日都只收到“值班不回,你自己锁好门窗”的回复。

于是,费渡点了外卖,靠围观两只互相舔舐毛发的猫下饭,之后看了看书,感到困倦后便去洗漱干净,最后躺在床上,再次给骆闻舟发去了微信,说“我睡了,晚安”,也不等对方回复就关了手机的屏幕,一个人默默地钻进了被子里。

纵使骆闻舟不回家,费渡也可着双人床的一边睡,他夜间偶尔从睡梦中惊醒,翻身睁开蒙昧的双眼,却发现身边依旧没有那个同床多年的枕边人——只有大小两只呼噜声起此彼伏的猫。

这一日亦是如此,不过费渡那条询问骆闻舟是否回家吃饭的消息却是石沉了大海,这才令他慌了神。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不可能永远没有摩擦,但因骆闻舟的工作使然,他们有再大的矛盾也不会用切断联系的方式进行冷战。

于是,费渡在发出消息一个小时后仍未收到骆闻舟回复时,即刻拨通了市局“内线”的电话——郎乔不辱使命,详尽地汇报了骆大队长的状态,连带告了一通对方语气不善、态度不佳的状,最后以关怀费总为何多日不来市局遛弯未果而结束了对话。

经由郎姑娘的提醒,费渡才想起来自己真的是许久未去市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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