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使命（1 / 2）
对于突然被自称霍艾的男子叫哥哥，霍婻起初大脑一片空白。不, 说一片空白也不准确, 其实是脑海里转过了太多的想法，对于霍艾所说的那些话, 什么弟弟、什么霍家人、什么灵通的使命, 一切都在他的思考之外。
因为太过杂乱, 反而是什么都分析不出。
感觉紧贴后背之人的心跳声，快速而有力，仿佛倾诉着其主人兴奋而激动的心情。
霍婻低头看着环抱住自己胸口的手，转身面向狼狈模样的霍艾。这一次, 他将霍艾的脸看了个清清楚楚。似乎过了很久, 才终于找回了声音：“你说我是你哥哥，我是霍家人，还说灵通的使命, 这些我并不知道，但看到你的样子，我知道我们之间一定有关系。”
霍艾抓起他的手, 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声音颤抖：“我们是亲兄弟, 是双胞胎, 你我之间的血脉是一样的。”霍艾的眼神饱含祈求, “哥哥，你和我回家吧，好吗？”
霍婻将霍艾的神情看在眼里。
这个弟弟此刻肺腑受伤, 嘴角流血，眼眸颤动，衬得脸色更是苍白，更加让人心疼。
血缘太过奇妙。
他明明和霍艾从未见过面，可是当看到这张和自己相似的脸，心里似乎真的出现了某种波澜。无法忽视的，让他情不自禁想去怜惜面前之人的情感。
“……回家？”霍艾所说的话让霍婻愣了一下，不禁皱了皱眉。
霍艾眉目忐忑地望着他，抱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不敢用力。
霍婻呼出一口气，缓缓地，仿佛将内心所有的彷徨一并抛去：“我并不准备回去。”他将霍艾的手从自己腰间拿下来，犹豫了一下，最后抱了抱霍艾又松开，对愣怔地弟弟说道：“我也有家。”
霍艾紧咬着下唇。
“虽然我并不会回去，但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怎么样？
说实话，霍婻在说这些话时内心除了紧张之外更多的是不知所措。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突如其来的事。曾经，就如同几天前和季濛说过的，他也猜测过自己是否有另类的身世，可是那更多的是玩笑，他真没猜到自己和四大家的霍家有关，甚至还有个双胞胎弟弟……
这些事对霍婻来说需要一段消化的时间。
目前看来，还是先和霍艾聊聊更重要。
习惯性的，霍婻松开手，扭头看向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季濛。
无助的眼神看向自己，好似在说“季濛你说说话呀”。季濛刚想开口，霍艾就抢先说道：“哥哥，就算我们好好聊聊，你也不会和我回去，对吗？”
霍艾的目光闪过脆弱与悲伤，更多的是适才抚平的愤怒又一次从眼底浮现，使之说话的语气都藏着一种悲愤。
霍婻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指动了动：“我现在还有点混乱，所以……”
他似乎知道以一般的理由无法说服霍艾，神色一转，悲愤变得更为哀切：“哥哥，难道你一点不想见到爸妈吗？！”
——婻婻，我们所有人都希望你可以平安喜乐一辈子……
并无多少关联，母亲的话却又一次回响在他的脑海。
“霍艾，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吧。以后我们找个时间，或许可以约你的爸妈一起出来，到时候……”
“不行，你必须和我回去！”
霍艾打断了霍婻的话，面目再次变得狰狞起来：“哥哥，你知道我为了找到你都付出了什么吗？”他用手挑起自己的白发，“这样的头发，你以为是我想要的吗？就因为你不在身边，我只能拼命证明自己……”似乎是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霍艾突然停下了悲鸣。
他声音嘶哑，攥紧了霍婻胸口的衣服，凑到霍婻的脸前：“哥哥，我付出的所有代价都无所谓了，只要你能回来。只要你能回来……所以，求你回来吧。你身为灵童身上肩负着霍家所有人的性命，只要你一日在外面，被别人占了便宜不说，”说到这里的时候，霍艾愤恨地看向季濛，“更是置霍家的安危不顾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切静止了。
季濛看得出霍婻对于这一刻所听闻的一切一时难以接受。
甚至于，更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
那么，这个的时候就由自己来做坏人吧。
“这些事和霍婻有什么关系？”季濛拉住霍婻的手，将他拉离霍艾的身边，“在我听来，你所说的话更像是给你自称的哥哥套上了沉重的枷锁。为什么霍婻就必须要背负霍家所有人的命？为什么他独自在外面生活就是置霍家安危不顾？现代有个词形容的挺好，这算得上道德绑架了。”
原先停下来的风声再次刷刷而起，夹带着锋利的法力围绕在霍艾的身边。霍婻怒不可遏地注视着季濛，仿佛是在用眼神凌迟他一般。
一样的容貌，可脾气不一样便让季濛感受差多了。
这个霍艾真是一点都不讨喜。
霍艾确实有资格看不起他们两个凤初境，毕竟这人感觉上已在琴心境边缘徘徊。按照实际来看，马上就要破镜的凤初境对上两个凤初境，确实有资格嘲讽。
然而季濛虽然区区凤初境，可制作符咒的能力远远高于一般的凤初境修炼者。
比如霍艾以为自己只是引爆了普通的爆炸符，霍艾并不放在心上，可实际上现在看他越来越难受的模样，就可以知晓这人一定感觉到五脏六腑仿佛烧灼一般的感受了。
可惜穿梭符用完了，只能用这些简单的攻击类符咒。
一张符纸从季濛之间漂浮到两人的身前。
霍艾无视了季濛的行为，一只手攥住自己胸口的衣服，似乎很是难受，随后，目光移到霍婻脸上：“哥哥，你真的不跟我回去吗？”
霍婻摇摇头。
对此，霍艾深吸了一口气，抹掉了嘴角的血迹，看上去终于冷静了下来，微微垂眸，可怜兮兮地说：“那就像你说的那样，告诉我你的手机号，还有你住在哪里，都告诉我好不好？下次，我去找你，好不好？”
“……好。”
风声缓缓停止，霍艾被安抚了。
霍婻看了季濛一眼，季濛瞬间明白了霍婻的意思，撤下了符纸。
好在今天这附近没什么人，否则刚才他们所做的一切就足以引起周围的注意。
之后，霍婻与霍艾交换了联系方式，两人没有继续在谈论兄弟间的话题。气氛诡异了片刻后，季濛问霍艾和卢向笛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