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性杀人(2 / 2)
呼出一口长长的气,他悄然松开了不由自主紧握的拳头,随后,摸上了自己的左胸腔,感受到心脏“咚咚”的跳动,因为这份鲜活的生命而逐渐放松了嘴角。
至少,他现在还活着,这样就很好。
季濛闭上眼,回忆着近日来不断从指尖感受到的那股捉摸不透的能量,隐隐约约的,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自他的心中生成。
当天夜里,他带着这个问题入睡,一夜无眠,第二天醒来时,便看到手机的新闻应用跳出第一次杀人案件的新闻:“突发!麟城东区某街道发生恶性杀人案件!”
一时间,这起杀人案件在麟城引起了轩然大波,网上关于这起案件也是众说纷纭,各种八卦消息甚嚣尘上。
当时的季濛对于这一切没有过多的关注,没想到四天后,会再次看到这起并无任何进展的杀人案件的后续。
把自己缩起来,躲在电线杆后面的季濛关闭了新闻应用。中途因为心情起伏导致戳了好几次屏幕才戳中了退出按键,随即,当他再次抬头看向警戒线外围时,却发现那个青年竟然不见了。
他以这些天来最快的速度打开了情绪能量的地图,找到地图上红点后才松了口气,然后赶紧跟随红点前进,追赶的过程中途径几次红灯,每次需要停下时都有些迟钝,好在也都是有惊无险。
幸好很快的,他就再次看到了那个青年的背影。
亦步亦趋地跟着,不断上涨的生命能量让他有些兴奋,只是短短的三分钟,他就又多了一天的生命。
一股又一股从指间汇聚流淌进体内的能量,让他有种想要抓住什么的感觉。
隐约间,季濛的体内好似出现了一只手,将这些能量糅杂在一起,极其缓慢地,仿佛要凝成什么东西突破一道枷锁一般。
脚步声重重地踏在地上,明明现在是艳阳高照的季节,但对于霍婻而言,却觉得有种阴冷从身旁缓缓袭来,渗透进了骨子里。
霍婻低着头,背后是嗖嗖的冷汗。
他告诉自己不要去看旁边和身后,双手插在口袋里,紧握成拳,此时的他除了满腔的义愤填膺之外更多的是恐惧。
只因那个昨晚被人凌迟而死的田某就紧跟在他身后。
霍婻根本不敢朝身后看一眼,适才只是看了一眼,估计这几天都要失眠度日了。
今天霍婻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女人告诉他他班级里孩子的父亲出了事,她是来给孩子请假的。霍婻当时在电话里也不敢多问,就怕触碰了女人岌岌可危即将绷断的神经。
是的,霍婻是位幼儿园老师。
而当时电话里提到的那位父亲,就是这个田某,田成和。
此时田成和跟在他的身后,神情木讷,除了脸部完好无损之外,浑身上下的血腥凄惨程度简直令人胆寒和发指。
先前的一个死者照片连新闻都被禁止传播,霍婻当时还庆幸过这一举措,现在当他真的看到田成和死时的模样后,他果然连腿肚子都快打颤了。
没出息,太没出息了!
可真的太恐怖了。
田成和生前每次来幼儿园门口接女儿的时候,一直都是满脸温和的笑意,让人看着都感觉如沐春风,可现在,他浑身上下除了脸上之外无一处完整,全身各处血肉模糊,都是深可见骨的刀伤,而他的脸部也保留了死亡之前的狰狞可怖,让霍婻不敢直视。
一路行走的途中,霍婻没去看时常跟在自己身边的几个鬼魂,他一直抵着一口气,试着跟田成和交流,毕竟以前一些鬼魂是会说话的,至少田成和要是有什么遗愿,如果他可以完成的话,他并不介意帮他一次。
可是,田成和却一次都没给他回应。
霍婻的余光仍旧能看到身形透明的田成和,他似乎还能听到对方身体流淌下的“滴答滴答”血的声音,然后,他开始屏住呼吸,嘴里嘀咕起一些粗鄙的话给自己壮胆。
三十分钟之后,当霍婻走到自己居住的有些破旧的小区的楼道时,他终于停下了脚步,随后,转头瞪向右后方,咬牙切齿地问:“田先生,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话音落下,他赶紧一个转身,两道恼怒的火光在他明亮的眼瞳里闪现,对着距离自己两米,光明正大站在某个面目血腥的鬼魂身后,完全没有做一个跟踪者自觉的人怒吼道:“还有你,你是跟踪狂吗?!跟踪的技术这么烂,是以为我眼瞎吗?”他早就发现这人鬼鬼祟祟跟了他一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大声道:“我现在正好心情不好,小心我——”
季濛站在距离青年正好两米的正后方,当暴怒的青年转身看向他对他谩骂出声时,他做好了闷声不吭承受的准备。
毕竟他从青年身上得到了足够多的益处,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被骂骂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青年的怒火在喷发了不足十几秒后突然收声。
季濛眨了眨眼,对上了一双有些愣怔的目光。
这是一双眼珠黑亮,或许是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水润的眼睛。
季濛不自觉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未等他出声说话,就见对方的脸颊和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原本握紧要冲他示威的拳头也僵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