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 2）

林临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有刹那的失神。

陆凌的脸一半隐匿在黑暗里，一半覆上了一层淡淡月光，轮廓清晰的脸上眉头轻轻皱着。

月色如水，斯人若梦。

林临的心突然就变得平静下来。

鬼使神差，林临伸出一只手抚平陆凌的眉间，抚过陆凌的眼，掌心抚上陆凌的脸。另一只手攥着陆凌背后的衣服，指尖泛白，越来越紧。

林临的指尖微微颤抖，他只觉得自己，像穿越了千重水万重山，穿越了所有的时间赋予的荆棘，历经千难万险，这才来到想来的人的怀里，终于偷得片刻温存。

这一瞬间林临甚至觉得，时间可以就在这里停止了。

不想回首过去，也不敢想会拥有未来，安安静静，时光如水不起涟漪，触及之处有彼此的体温，这样就很好很好。

有水从林临的眼角滑落，一滴一滴，越来越多，在林临的眼旁划出一条晶莹的亮线。在黑暗的包裹下，偷偷的，潮湿了林临眼下的一小片床单。

林临很少哭。

以前是因为年纪小，懵懵懂懂，面对父亲所做的一切只是奇怪，觉得害怕。

后来他慢慢发现，无论是父亲还是后来的老师，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有一种相似的东西，那种林临也说不上来的异样的东西，让他害怕又好奇。

他不知道怎么办，也不知道该怪谁，因为太难以启齿所以也没有办法跟别人说，于是他只能把错算在自己身上，开始慢慢讨厌自己。

至少这种自我厌弃让他冷静，保护着他，让他不再那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