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1 / 2）

“就这么走了？”

转身的刹那, 突兀的微不可闻的低鸣在身后响起, 深彻的寒意袭涌上心头。

寒意到来得猝不及防。

战斗本能使阿芙拉瞬间抽出了背后的战刀, 向前疾驰。

但还未等逃窜而出，脚下反复的图案突然分开，空荡荡的地面突兀冒出了许多类似祭坛下的黑石。

这些黑石隐隐排布成了独特的法阵, 拦截住了出口的去路，入口空间完全化作了朦胧光晕, 折射的光晕像水一样流淌, 遮掩住了兵器柜和普里特的身影。

隐约只看见兵器库老者缓慢摇头的身影。

洞窟本身只有十数米宽度, 加上基座和巨石祭坛, 剩下的空间寥寥无几。

骑士神色凝重，小心翼翼与那些高高在上的基座维持着一定距离。

洞窟中的所有声音消失，只剩下沙哑低沉的声音。

不是女人也不是男人, 不是孩童也不是大人, 既非少年亦非老翁；声音传入脑海, 无法形成任何相关的印象。

“就这么走了？”声音循循善诱，“难道不想知道问题的答案？”

为什么位面在魔域中。

为什么武器中有清晰的生命意识。

为什么几千年的试练塔中有数万年前乃至蛮荒时代的残留物。

【时钟孜孜不倦地走动】

阿芙拉回答：“我只活在当下, 对秘密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

有些令人恐惧和压力的秘密, 只会徒增职业者内心的烦恼，阿芙拉不想为一些过去的疑问产生怯懦和弱点。那根神秘指骨一样，过去的时间长河也好, 都跟她毫无关系。

况且, 秘密一旦从他人嘴里说出, 就再也没有真实性可言。

对于这样的回答, 声音沉静了片刻。

正当阿芙拉以为一切趋于平静时，一阵肆意的笑声从头顶响起，像是刚刚学习笑声的学徒，笑中带着些许生涩和怪异。

笑声回荡在洞窟内回响，连带着基座上的武器们也震震有声，仿佛在附和着乐不可支。

“很抱歉，请原谅我。我已经很久没有笑了。”笑过后，声音道歉道，“我忘记有些人类习惯贯彻当下的信念。牺牲、自我奉献以及许多美好的故事，这些我曾经跟随着一个人了解过，是的，都是美好的故事。为了自身的命运抗争，绝不落入任人宰割的境地……”

“我曾经认识许多像你一样的人类，但后来他们都为了信念死去了。”

最后一句话听上去像恶毒的诅咒。

但声音不仅平静，更显出些许诚恳，让人很难联想到负面情绪。

阿芙拉道：“……”

“我以为你会说‘他们一定毫无遗憾’。”

“我不是那些人，也还没有死去。”阿芙拉回答，“每个人信念不同。”

没有赞同也没有赏识，声音顿了顿，耐心劝道：

“听我说，你或许有急事，但了解一些适当的过去不是坏事。你这样弱小的孩子，能够知晓的事也不足以要了你的命，为什么不尝试着接受呢？”

尽管对方言语客气，但没有后路的阿芙拉毫无选择。

深深吸气：“那么，”她问，“我需要付出什么？”

“付出？”声音疑惑地重复，然后恍然大悟。

“你是指代价？”

一团白雾漂浮进半空，在阿芙拉眉头越发皱紧的过程中，渐渐演化成一块半透明的水晶——类似水晶质地的金属，通体围绕着莹莹光丝，这些细如毫发的丝线有种厚重的粘稠感，将水晶衬托得越发虚幻不实。

声音正来自这块神奇的金属。

阿芙拉看一眼便不敢再看。

她心中惊颤着。

比起三观所受的冲击，直面这块质地奇特的金属时，恍惚间竟然看见了一片浩瀚无穷的星空：银河横贯星海，苍穹转动间高于高等法则的更高至法镶嵌在永夜中。

一瞬间的瞥视，差一点连灵魂都沉浸其中。

“比蛮荒时代所见到的那头黄金古龙更加可怕，这样的至高法则，完全遵循着自成一套的法则规律，已经超脱出原始规则之外。更像是那只压碎巨龙的天之手。”

可面前甚至不属于任何生命，只是一块奇特的石头。

金属传出清晰的声音，绝非单纯意念。

“那些武器太想出去了，但没有合适的寄宿者只会被规则所视察，所以想要寄宿在你身上。”

阿芙拉的些许慌乱它似乎也有所感应，出声安慰：“不必担心，你是普利特带来的孩子，我们对人类没有恶意。如果你拒绝，不可能单方面执行生命契约。”

金属绚丽的表面亮出光的纹路，似乎短暂笑了笑。

温和气息扩散开，阿芙拉奇异地恢复平静。